他不知道母亲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即便是去寻死，母亲甚至连尸首都不愿与他留下。他就这样稀里糊涂长大，找了母亲尸身好多年。

会哭闹和索取。鬼族本就冷血，母亲这般又有何惊讶？你我若做了父亲，未必就比她做得好。”

年幼的他趴在温暖的鹿背上?，一摇一晃，恍若母亲的怀抱轻摇，眼泪就一点一滴打湿了青色的鹿毛。

鹤惊寒低头，对上?傅潭说的眼睛：“你想的这般明白，就一点不怪她？”

“我从来?没有看错你，姬月潭。我说过，你心思深沉，聪明敏锐，这是你流在骨子里鬼族的血，你的外祖和母亲传给你的。可?是同时?，你也良善，懦弱……这是你那位凡人?爹留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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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鹤惊寒还有疼爱他的父亲。

那童子甘愿化出原身青鹿，将他驼在背上?，在庭院里来?回踱步，哄他入眠。

她会因为傅清河生下傅潭说，也会因为鹤君山厌弃鹤惊寒，有的孩子背负期许长大，也有孩子背负憎恶而出生。爱在鬼姬这里，从来?就不是不可?抗拒的天性。

鹤惊寒侧首看他，傅潭说的眼睛像鬼姬，是有些?凌厉，很漂亮的。眉宇间却有几分柔和，应当是像他的父亲。

鹤惊寒眸子动了下，傅潭说叹气：“你的不甘只?是源于我的存在，你我也算出自皇室，魔君如何，鬼王如何，为夺权柄六亲不认手足相?残之事还少么？你这一代，鹤君山幸得只?有你一个儿子，可?是历任魔君，哪位不是手刃父兄才得以服众？”

“她活了那么那么久，幼时?是外祖千娇万宠长大的帝姬公主，长大后又是一呼百应叱咤风云的鬼姬……作?为母亲，才不过短短几载，她为何，又如何要抛弃前半生所有的一切去做一位好母亲？你不觉得，有些?为难人?吗？”

傅潭说眨眨眼：“哦？我说错了？”

鹤君山一生未娶妻立后，只?有他一个儿子，也确确实实，疼爱了他这么多年。

“呵。”鹤惊寒轻哼一声，“谁叫你胡乱揣摩我？”

在他最需要母亲的那几年，他夜里哭醒，只?抓住了师父干枯的手臂。青龙山寂寥，道观更是清静寂寞，除却师父与他，便只?有守门洒扫的门童。

“你早就明白的，父母缘浅并非我们能选择，倒是这位置生来?便自带的。你确实怨恨鬼姬，恨她的心狠手辣，但你最嫉恨的，是她于你我的区别?对待。但是如今，你已?知晓我的身世?，对比之下，想来?也没那么多怨气了吧。”

傅潭说笑笑，叹一口气：“如何不怪，只?是……也得释怀。”

“更何况，她如你一般，本也是外祖一人?带大，从未见过生母，没有人?教她，她又如何懂得去做一位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