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微微狞笑道:“带回来做什么?他们想为皇室尽忠,咱们要成全。”
他比她年长七岁。七年的饭真没白吃。关键时刻的岿然、断然和决然,使尚还年轻的她有了一个主心骨。人一回来,什么底气都有了似的。
他从不会这样音讯全无地消失的。该不会听了风声跑去了宫里?一想到这个,雪砚的心直扑腾。针拿在手上半天也走不动。
雪砚含着惆怅的眼泪,呆呆地望着天。
密集的大雨点在地上摔碎,渐渐连成了汪洋的雨势。雷霆中饱含着天怒,特意要吓唬谁似的,以凶狂的力度砸在京城地面上。
过了很久,屋里忽一下传来了熟悉的响动。
雪砚怔怔的。她意识到四哥是认真的,像战场上一样铁血。不像她和三嫂,心只能硬一半,另一半还要为他们哭。
将晚,狂风骤起。天气来了个大突变,满天铺开了乌压压的雨云。还没开始行雨,雷公锤子已经哐当哐当地开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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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一理她的发丝,说了一下情况:
晚饭也没心情吃。但为了腹中孩儿,还是喝了一小碗粥了事。雨落得这么大,也不知四哥在做什么。去师父家快三天了,家也不要了。
他拿火石子一擦,点亮了灯。高大的身影伫在那里。看着像战场上恶战了多日,脸上写满疲倦。语气却是松弛的,温柔的:“还没睡着?”
“啊!”雪砚如闻天籁。
一片浑沌,无头无绪。
“放心,人没事。我去地牢里瞧过了。”四哥淡淡地说。
她这颗心一松,一座大山被挪开了。
夜雨如注,她的神思融在了湿夜里。
雪砚缓缓坐起来,也不问他这三天干嘛去了。张嘴先报坏消息:“事情都知道了么?姓莫的要上天了,老祖母她”
仿佛得到一个无罪释放的宣判,“呜呜”地哭了。一边哭一边捶床:“气死我了!都说了闭府谁也不准出去,非跑去送人头。死了拉倒,一点不关我的事。”
“四哥?”
“四哥,你把那帮蠢东西都带回来了?”
他沉稳又强壮,蹲着也是中流砥柱的派头。
闪电一抽,就贯穿八万四千里。
一点不像三月的天气。
周魁走到踏板上半蹲下来,安慰道:“好了,不哭了。若在战场上,他们已经算是倒向敌营,背叛了我军。主帅就要大义灭亲,谁死了都不能哭。”
“就是。”雪砚气恨恨地同意。泪眼婆娑地瞧住丈夫。
到了二更时分,不得不收好针线,逼迫自己到床上去休息。一直昏昏沉沉的,难以入睡。什么样的悲惨都被她幻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