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果真静悄悄的,一点人声也无。院中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清。
陈元洲眉头一皱,提步走了进去。
他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手中花笺顺势而落,随风飘向远处。
发别桃木簪,耳坠明月铛,素净到极致的打扮。
能想出这个计谋,想必他也花了不少心力。
火折子划拉一声,仅仅闪过一道火光,拿着火折子的人应声而倒。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院门边挂着一盏白纸糊的灯笼,烛火无声无息地晃动。
谁知他话音刚落,拿着火折子的人忽然就倒了下去。
黑夜彻底降临。
陈元洲:“把火点上。”
陈元洲后退几步,勉强定了定神。
“谁!”
只可惜遇到的人是他,一个对他了如指掌的人,他所布置的一切注定要付诸东流了……
今日不论如何,他都要他血债血偿!
浼娘带上幕离,出门径直往昭南山而去。
马车徐徐而行,穿过街巷,缓缓往城南而去。
一阵寒风扫过,立刻归为沉寂。
陈元洲下了马车,黑衣暗卫两侧鱼贯而出,将庭院围得密不透风。
他救走她,无非是想借那老鸨的脸诱他入局,取他性命。
悄无声息便折了两个人,陈元洲终于慌了。
“大人,可要留活口?”
他动作生疏,他便格外有耐心地教他,言语温柔,身上不见丝毫别的贵人身上的盛气凌人。甜言蜜语最是惑人,他底子里的不堪分明与旁人无异,可他却还是瞎了眼,甘自沉沦。
他太过了解浼娘。
几名打头的黑衣人率先搜过一轮,马上从院中退出来。
“走吧,进去,我倒要听听,他还有什么遗言交代。”
“并非我高明,只是他行事太过拙劣罢了。”
他杀了他倒无妨,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他亲近之人下手。
·
“大人果然高明,算出此人还活着。”
陈元洲手中拈着一张花笺,嘴角泄出一丝阴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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浼娘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生恍惚。当年她第一次见陈元洲的时候,也是这般天然去雕饰的模样。那时候他刚入云水间,伺候的第一个贵人便是他。
后第一次梳妆。
“谁!谁在哪!有本事站出来!”
“大人,没人。”
当初云水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他便开始怀疑他是否逃了出去。那老鸨又无缘无故消失,更加佐证了他的猜测。
“大人,都好了。”
陈元洲轻描淡写道:“杀了。”
“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