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娶嫂嫂时的神情简直与他如今无二。

“胆小鬼。”

他眼中的沈缱，始终是当年沈府里那个光风霁月的小郎君。虽处寒窗之下也安之若素。但今日他的小郎君就像被霜打了的白菜，浑身都写着丧气二字。

这陈仲胥虽失了忆，但这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本事倒还用得炉火纯青。在赵姐姐面前装得跟个温顺的小白兔似的，一到她面前就像是她欠了他八万两，脸臭得跟她家隔壁整日被老婆训斥的张屠户一样。

“喂，你不是要进去么，走吧。”伊葭几步跨上台阶，意识到背后没有声音，她往后一望。

“不是！”沈缱立刻红着脸反驳：“赵姑娘岂是在下能觊觎的。”

“不放不放，我就不放。”她偏要让赵姐姐看看。不就是一句喜欢么，有何说不出口的？

伊葭扯着嗓子准备控诉沈缱的罪行，却没料到开门的是另外的人。一句话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分外堵心。

陈仲胥抱着猫，淡淡看着两人，并未说话，他没有看伊葭，而是将目光停在一旁的少年身上。

眸子里透着几分久居上位的疏离与清贵。

“你该不会是……喜欢赵姐姐吧？”

月如琢在院子里等了许久，却只等来了一个缄口不言的沈缱。

两人未压低交谈声，院子里很快便传来了开门的动静。沈缱看着伊葭攥着自己衣袖的手，低声道：“放开。”

背后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

“喂，你不会还不能说话吧？”

哥哥说过，爱慕一个人的时候，就算嘴上不说，眼中也会流露出来。她是从未有过爱慕之人不假，但她话本看得可比旁人多呀！

他攥紧了拳。

男女有别，沈缱向来守礼，从未与别的女子如此接触过，挣脱的力道太重，伊葭一时不察，几乎连人带烧鸡摔到在地。

“骗人。”伊葭晲了他一眼，轻飘飘两个字就将沈缱心中准备好的辩解驳了回来。

“你还说你是过路人，啧，这下露馅了吧。”

沈缱沉默。

“赵姐姐，他欺负……”

伊葭切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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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缱看到了他眼底那一抹不露声色的冷淡漠然，被极好的教养敛下，只显出几分云淡风轻的平易。

门突然打开了。

不是情怯是什么？

他坐在树上，看着他推门进屋，第一次没有不识趣地凑上去。

一个奇怪又合理的念头涌上心头。

陈仲胥终于施舍般地将目光移到伊葭身上，却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往院内去了。

“装，看你装到何时。”伊葭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忿忿道。

伊葭眉头皱紧：“怎么是你，赵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