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府邸最里,被几间存放文书的屋子环绕着。仲秋时节,院中的枫叶渐红,仿佛染上了丝丝血意。
愫愫攥紧双手,沉声道:“是荀家。”
“不够的,愫愫,他们要的,从来不是朗州的财税。你可还记得,那个‘日’字?”
愫愫踩上落叶,唤了一声,却无人回答。她正要走,却闻到一丝酒气。
从朗州各处来的百姓,愫愫从侧门进了官府。
朝堂太小,容不下一个说真话的人。
她糊里糊涂说着醉话,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说完,他又自顾自笑道:“圆圆若是看见爹爹,又该要数落我喝酒了……也不知,她在那边一个人孤不孤单,有没有想我们。但是,爹爹想她,很想……”
是她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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愫愫起身往外走:“我去将铺子当了。”
赵玄言拉住她的衣袖,轻轻摇摇头,“愫愫,罢了,不够的,勿要再去了。”
“愫愫来了。”赵玄言抬起朦胧的双眼,撑着墙角跌跌撞撞站起来,晃悠这走了几步,却又跌了下去。
一人虽少,但朗州几万百姓,也能凑不少。若是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事也能蒙混过去。
他以为单凭他一人,就能对抗朝堂的污浊。他以为满怀着忧国之赤诚,陛下就能听得进去他的谏言。
愫愫循着声音过去,只见一人醉倒在院子角落,脚边堆满了空酒坛子。
多年未来,愫愫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找爹爹住的院子。
“为何?”愫愫不解,“今日官府门前来的全是挑着粮的百姓,万一能凑出来呢?”
离开
府中空荡无人,连前几日那看粮仓的老伯也不见了影子。不过几日,这里什么都未变,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而朝中文书也随之而下:贬儋州通判,永不返京。
赵玄言摸了摸她的头发,长叹道:“此番是爹爹不自量力,竟妄想以一己之力扳倒荀家。是爹爹不好,害了愫愫。”
是他太过天真,在朗州做官太久,早已忘却了官场的凶险和污浊。
◎ 百姓挑来的米粮,除却照赋税应当收取的,赵玄言派人尽数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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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秋风中,一声碎裂之音。
百姓挑来的米粮,除却照赋税应当收取的,赵玄言派人尽数归还。
愫愫将他扶到桌边,从屋内端来一碗水给他解酒。刚将碗放下,便听见他轻声道:“愫愫,爹爹想你娘了。”
都城,荀辜适才回朝述职,便于荀家门口遇上了荀喻马车。
荀辜是荀家二房庶子,因生母早逝,年幼时抱至荀喻嫡妻膝下。荀辜行事与荀喻颇为相似,因而深得荀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