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去夷见此话不通，话头一转：“荀大人的意思，莫非是要陛下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姐姐？”

料到的是，长公主手下竟不足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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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是仁德之人，也许事先便知道此战必败，将那些人遣散了罢。

“陛下，长公主率领的余孽虽除，但长公主……又该如何处置？”

或许从京兆尹郑玄死后，长公主便做好了赴死的打算。同为女子，她比一般人更了解长公主内心的那块柔软的地方。

赵娉不忍收回眼。

荀喻拱手道：“臣以为，国失法度如同君失民心，纵使天子犯法也要与庶民同罪，长公主的造反之罪应当按照国法论处。”

“哦？”萧寅眼角露出一丝精光，捋了捋胡须，“那国法上说，造反之罪该如何论处？”

荀喻无情地瞥过城下女子，收回目光：“按律，当就地诛杀。”

萧寅不由得脸色微变。

至于如何名正言顺地杀了她……

“不可。”谢去夷拱手道：“长公主不过是一介女流，为何会突然谋反？微臣以为，长公主应当受了奸人蛊惑，才生出谋反之意。”

萧寅往下看去，忽生一计，他高声道：“听谢相说，长公主是被人蒙蔽了才做出此等错事。朕不喜杀人，只要你认句错，朕便不杀你。”

“爱卿有何高见？”

荀喻面上滴水不漏，仍旧笑着：“臣只是以为，长公主若不死难以震慑那些心怀鬼胎之人罢了。长公主虽兵败，但谁知是否还有人也存了谋反之心呢？”

城墙上，萧寅抚掌大笑。

她用这寥寥百人，围攻大诏最坚不可破的城池。

城墙下，萧华诏站立在血泊之中，轻轻掩下最后一位死去兵士的眼睛，抬眼看向站在高耸城墙上的人影。

“不对啊，”陆归隐看着妻子，疑惑道：“长公主手下应当不止这么些人才对。”

“勿要多说。”赵娉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道：“当不知道便是。”

谁都知道，谢家是长公主之母的本家。谢家把持朝政这么多年，未必不会贪恋权势而生出谋反之意。如若今日不杀萧华诏以震慑谢家，必成大患。

萧华诏擦去嘴角的血，露出一丝讽刺的笑：“何必同我这般假惺惺，你以为我不知当年你做过什么？弑兄杀侄，假撰圣旨，窃夺皇位，每一件罪行，都够你死千百回。如今倒在我面前装起慈悲来了，你照照镜子，配么？”

“谢相此言，难道在替长公主申辩？”他指向城下，嗤笑道：“便是她受人蛊惑又如何，郑玄已死，这些兵士，可都是她自己带来的。”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朕要好好赏赐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