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这物件说金贵不金贵,说不金贵又得由人好生护着。谁家里没有点儿灰尘?这花灯挂在廊下,不过十天半月便褪色朽烂了。
沈缱第二日果真没有来,只是门口的桂花树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兔子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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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四壁空空,稍值钱的物件都被她典当了,连烤火的炉子都买不起,还用是她捡的石块,草草筑了个泥炉。
她忍不住喊:“你愣在那儿做什么,快进来呀。”
模样憨态可掬,可爱得紧。
一见那银子,小贩两眼放光,忙不迭道:“是是是,姑娘教训得是。”
也许是她模样太过凄惨,沈缱坐在火炉一角,一直没有说话,光顾着给炉子添柴火。
他抬眼的目光,灿若星辰。
“啊呀,姑娘你怎瞧上了那个,这都是好多年前的样式了。”这花灯早些年还算卖得不错,这几年的元宵已经罕有人问津了。就连这盏花灯都还是他今年翻出来重新绘的。
一瞬间,愫愫几乎分不清今夕何夕。
沈缱生了气,死抿着唇,手上的青筋都崩得清晰可见。她却以为他听进了她的话,继续自顾自道:“今日是例外,下次你勿要来了。”
“放在家中挂着?”小贩讪讪一笑,“您是在同我说笑吧。”
或许是这举动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在院门外迟疑许久,神色惶惑,跟丢了魂似的。
也不知这客人为何一眼就看中了它。
她定了定神,让小贩取下那花灯。
沈缱停下手,神情无措,半晌沉默后,讷讷同她道歉,还道:“明日我让人给你送新的来。”
糖画
“来了。”
她从回忆中抽神,目光不经意一瞥,只见阑珊灯火下,挂着一盏小小的兔子灯,绕着屋檐下缓缓地转,散发着蜜合色的莹光,同她记忆中的那盏几乎别无二致。
她身后,也不说话,只默默跟着她,等她推开院门才转身离开。
愫愫蹙眉瞧他,不悦道:“我做你生意,你怎还这般多话?”说着,她将银钱抛给他。
她生气瞪他:“烧完了我明日烧什么?”
也不知她脑袋是哪根筋搭错了,她苦口婆心告诉他不要再喜欢她了,她不值得喜欢。
那时候他连中三元,又因话少能干实事,正得皇帝欢心。
是她在元宵那日想要却未能狠下心买的那只。
他一身风霜,手冻得通红。她终究心软叫住了他,让他进屋烤火再走。
◎ 她从回忆中抽神,目光不经意一瞥,只见阑珊灯火下,挂着一……◎
愫愫接过,如获至宝一般捧在怀里,笑道:“这么好看的花灯,过时了又如何,回家挂着也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