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抖抖袖子,掉出一根秃顶了的毛笔。
他继续掏着袖子,又拿出半截竹筒。
眼看门又要合上,她先一步拿出袖中木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进门缝当中。
咔一声,门不动了。
愫愫抱胸,不屑道:“你都说了未过门,未过门便算不得徒弟,自然不必照你心意选择。”
“老夫不收,换一个,你给我换一个!”
“你还未告诉我你是谁,为何我要听你心意选择?”
愫愫抬起眼,心中断定他拿不出什么证据来,眼睛却在看到那纸张末尾的名字时候狠狠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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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那老头子怒目圆瞪,插着腰义正词严道:“我是你未来的师父!”
再说看方儋这个方家嫡子就明白,方家人的脑子也聪明不到哪儿去,还收她做徒弟,教她如何在朝中勾心斗角,如何在朝外欺压百姓么?
未过门的徒弟?
再说情怎么了,情乃万物之根系,人若无情,与牲畜何异?
那白须老头子一听,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哪儿来什么方家人!我都说了,我是你师父,你是我未过门的徒弟!”
门又一次轰隆隆打开,这次还未看见人影,那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便冲门而出。
不过此人既然让她重新选择,想来是有利所图,不是为了直接杀她。愫愫心中微定,按照之前的法子,又轻轻触了触墙面。
师父?她可不记得自己拜过什么师父,前世倒是有一个想收她为徒的,可惜她是鬼身,根本举不起剑。此人在他面前长吁短叹几回,也再没有动过收她为徒的念头。
方家人杀人都时兴收完徒再杀?是她不懂,这和养猪到过年宰杀有何区别?
嗤,也亏他说得出口。
“哟,总算找到了!”他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小心翼翼展开,放在她目之所及之处。
她冷冷一笑,“非要我选别的,我便偏不选,谁知你们方家人想做什么。”
愫愫面无表情注视地面的破烂扇子、酸菜坛子、陶酒罐子以及一堆不知从何处捡来的破烂,久久无语。
吐出一个字眼,青石门便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愫愫脑海宛如山顶上还未来得及消融的雪,一片茫然。
“你你你……”白须老头子颤抖地指着她,显然是被气到了极点。末了,气消了,又无奈道:“到时候你看了物证,就需得随我入山门,不可抵赖。”
“嗯。”愫愫云淡风轻颔首,并不在意地瞥着他。
愫愫眉头一皱。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错了错了。”他拾起笔重新塞进袖中,又拨了拨另外一只袖子,掉下一只破破烂烂的纸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