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的沈缱果真可爱至极。
天上星子不多,零星地挂在天际,陪着她一路。乌云蔽月,漏出的月光只能堪堪勾勒出庭院轮廓。几日天晴,冰雪融尽,只听见院外潺潺流水击石声,欢快而灵动。
……
苍穹下,一盏孤灯静静悬于屋檐,不够照亮愫愫所行之处,但足以驱散一片黑暗。沈缱知道她每日回来的时辰,总会将饭菜热好后,在屋檐下点一盏灯。
离暖春还远,晚上凉风簌簌吹着,她身上的衣物汗湿又干燥了几轮,磨得皮肤生疼。练完剑天已擦黑,全身上下唯一能懂的地方只有脚,纯靠着一股气撑着她往前走。
愫愫看在眼里,心底暗自发笑。
“用些力道,软绵绵的,没吃饭?”
“那是你。”奚邝没好气道,“无静山几百年也就一个你,对着剑壁乱按。”奚邝想起这个头都痛了,但到底是自己求来的徒弟,就算是把剑壁劈了他都只能宠着然后让师弟收拾残局。
哎,他这是找了个徒弟还是找了个祖宗?
愫愫拄着根破竹子,拖着软绵绵的身体往前挪。也怪她多年久居深闺,过去连出门的机会都不常有。愫愫有些悲观地推测,若这连练得时辰再长些,她怕是要卷铺盖走人了。
别看奚邝平常是个吊儿郎当的老头子,一旦教训起人来却比谁都厉害。要不是她这些年练就了一张堪比城墙的厚脸皮,怕是都要被他训哭。好几次说得她想要把扔剑回去,叹了口气后又把剑捡回来继续练。
愫愫自知理亏,挥起剑继续朝着虚空一通挥舞。听月如琢说,学剑最难的便是初期。据说练功最难之处不在招式,而重功力,而所谓功力又要经年累月的练习才能修成。
再说沈缱挂灯盏都挂了几日了,可是这凳子上依旧一层不染。他一番心思拐来拐去,说到底只是想她在此处多停留片刻罢了。
沈缱有时候总会有些过于明显的小心思。明明想的是这回事,却偏偏要做出一副是为了别的事的模样来。
天还未回暖,人间已有了春意。
愫愫抹下额角汗水,不解道:“不是随意选的么,还分以何物入剑道?你们无静山规矩也太多了些。”
譬如这凳子。表面看上去是他踩上去挂灯盏之用,甚至还煞有其事放在灯盏下头。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这里压根不需要凳子,他只需伸手便能挂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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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院门前放了一方小凳,像是某人专为她而备的。用处颇多,但究竟本意为何也只有沈缱心里自己明晓。
了。”
她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花了约莫一刻钟的时辰,才总算看见了屋下那一片微弱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