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顾虑，也明白你的失望，但读书人的使命，就是不断抗争，而不是妥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风骨，铮铮作响。”

她把一切事都想得太过简单和想当然。

“他，他怎么给我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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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

“你们在谈什么，外面都听得见。”

陈十一给温之柔倒了一碗茶，让她捧在掌心，喝茶取暖。

景然就，傻眼了。

陈十一正想说什么，门外传来笑声。

“我哥写给你的信。”

陈十一顿时有些怔愣住了。

司徒钰是当今大儒，如何能不知？

陈十一笑问道。

“嗯。”

“太冷了，下次不去了。”

“东家，我们好像在谈正事，你这七拐八拐的，把话拐到哪里去了？”

景然见她很是颓丧的模样，取了炭火上的一直温着的热茶，倒了一碗，递给了她。

陈十一把布包打开，是一封封橙黄的信。

温之柔推门进来，取了椅子，坐在炭火旁，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烤火取暖。

她忽然觉得自已冠冕堂皇的话，十分可笑。

“这儿的天气，风都冷透了骨头，缩在被子里都是冷的。”

陈十一有点难受。

她费尽心思求的，是别人血淋淋的伤痕。

司徒钰很是赞赏。

最难啃的骨头，现在连骨头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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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不想去追，那块骨头上，伤痕累累，她下不去手。

陈十一点头赞同。

“这是什么？”

“可，贪赃枉法比比皆是，卖主求荣，背信弃义乃家常便饭，当初，在圣贤书前发下的誓言，在这漫长的官场生涯中，逐渐销声匿迹。他们只会被同化，被墨染，最后，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景然，你在青州，似乎更是开心，这话越来越多，性子啊，也越来越谦顺。”

念，求学，考学，入翰林。”

温之柔把刚刚的东西递给了陈十一。

陈十一笑了。

“哦，对了。”

陈十一笑着问。

“云沧，我的教育，会害死人的。”

“云沧，我已经失败了，我的妻子生下平儿后身中剧毒，我们三人曾被关入暗牢三年之久，导致平儿无法正常与同龄小孩嬉笑玩乐，这就是我抗争的报应。你说得很对，但我如今是退下来的伤兵，已无能为力了。”

“东家，别想那么多，我们是做买卖的人，你知道的，把自已该做的事做好，钱财会追着自已跑，如果自已费尽心思钻营，反而会得不偿失。”

她，或许该离开群玉院了。

那曾经深信着，文人的傲气凛然，不过是他们拒绝的一种方式和护好自已的屏障。

“你不是跟着你家老楚进山采药了？怎么就回来了？”

“在安州，有谁让你受委屈了？不对，你性子一直冷淡，来了青州才变的，难道在青州，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我见过真正的战争，尸山血海，惨不忍睹。一位将军告诉我，战争是黑暗的，但他在战争中流淌的每一滴血，都在走向光明的大道。”

陈十一愣住了。

“司徒先生，你进入过官场，我也接触过进入官场的人，他告诉我，为官，是在公平之称下倾斜弱者，在正义刀剑下帮扶善者，在秩序之乱下成为勇者，不分清与浊，但求成与果。”

“当初是一块硬石头的我，敲碎了很多鸡蛋，这可是他们的食物，吃饭的人不干了，我自然而然被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