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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所以。

“如果阿加不是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吴立，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雾杉听到自己说，那句重复了几次的话在半途中改了方向。

星云璀璨。

他专注地观察地上的蚁群。

“我没有名字，我们这个族群天生可以成为任何人，也只能成为任何人。我们没有自我，名字于我们没有意义。”

雾杉循声看去，四周光线迅速飞退，浩瀚宇宙中，一个渺小的点随之放大。

那是她的肚子。

少年想了想：“我觉得你有名字。情绪就是你们的名字，因为情绪对你们来说，是唯一的意义。”

星球还在放大，穿过湛蓝的天空，穿过白色的云气，穿过阴郁的雾霾，有一个少年蹲在秋日枯寂的四合院里。

“我不是喜欢她。”少年对地面伸出食指，让一只离群的蚂蚁爬上指尖，“我只是喜欢她的名字，和你有一个同样的字。”

一阵秋风吹过，送来空洞缥缈的声音。

雾杉转动视线，发现那张哭得扭曲的脸竟是米途，戴着无框眼镜，面白无须，身上的白大褂虽然浸满血，依然给人一种精英的形象。

“他们不觉得自己是错的，对他们而言，你就是他们的神明。”

“阿加不是我的名字。”

女人肢体僵硬，几乎崩成一条直线，但直线的中间，有一处明显的隆起。

“云雾不希望以非人类的形态活下去，你是她的丈夫，你很清楚。”

“吴立，它不是一个真正的生命。”

“但你告诉所有人，你叫阿加。”

声音中的沧桑让她的心莫名揪了一下，她忍不住了：“我记得你死了，我记得你死了！”

第四次睁眼。

“我记得……”

是一颗莹蓝的星球。

“不，不，我只要她活着，不管是什么形态，我只要她活着！”

“阿加。”一道干净的少年声传来，“我明天要和郁加一起去执行任务。”

“那只是塞霍人对我的称呼，错误的称呼。”

雾杉眨眨眼睛。

她怀孕了。

圈包围的眼睛中，失望之情难以遮掩。

雾杉听到自己发出一声叹息。

血腥味比光线先一步钻进鼻腔。

“答应你之前，我首先答应过云雾。她真的很了解你。”

雾杉将布娃娃放到地上，开口：“我记得你死了。”

男人的哭声充满绝望：“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求求你……”

秋风裹着落叶，打了个旋。

第五次睁眼。

话音未落，视野变得一片漆黑。

“为什么？你不是怜悯所有人吗，你就不能可怜一下我吗？！”

他怀里抱着一个短发女人，只是侧脸，雾杉就认出了她的长相——那张合照里，名叫云雾的女人。

少年让安静持续了一会儿，把蚂蚁放回地面。

“……那救救孩子，救救我们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我不知道她来了，不然我一定不会同意云雾孵化净虫！孩子是无辜的！”

“上一颗星球没有吗？上一次，你们不是通过情绪寄生其他智慧物种吗？”

是她的母亲。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她活着，我要她活着！”

“你好像很喜欢郁加。”

“不，情绪只在这颗星球上，拥有短暂的意义。”

雾杉转动眼眸，试着抬手，却没发现自己的肢体。相应的，遥远的天边，灿烂银河缓缓转动，扭曲成螺旋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