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狄飞白焦躁地说,“我没有办法!”
空寂的夜里,响箭接二连三地发射,遥遥呼应,传信的火令点燃,如艳红蜿蜒的长蛇。夜晚苏醒过来,夜里的人开始聚集。
“你念剑诀!念啊!”半君的手从肩头滑落,握住狄飞白持剑的五指,“天地有终……”
赤骝马四蹄腾空,飞跃过三人头顶,于面前勒马回转。骑手披风刷然展开,如鹰展翅。
半君拉着江宜,狄飞白掩护在二人之前,官兵到得三人跟前,自发分流,那惊人声势的洪流如遇礁石,辟出一块安全地。
投来银枪的人站在山坡上,胯下是高头大马。
这是对狄飞白那支青牛焰火的回应。
骑手背光的面孔一片漆黑,颔首凝视狄飞白片刻,继而撩袍下马,双拳一抱,拱手道:“卑职且兰府保塞所谢白乾,见过大人。”
“你做得到!”半君比狄飞白本人还有信心,“快回想起来那感觉!你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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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面前的这三人,形容无比狼狈。一人软面条似的,站都站不住,一人则满面惊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还有一人,总算像点样子,表情十分凶狠,似乎面对官兵亦充满戒备。
那张天罗地网,于是破开一隅。云停雨霁后的星光从那洞口撒进来。三人抬头——那是天外飞来的一杆银枪,枪尖明光赫赫,红缨飒然舒展。它一往无前地投掷而来,尖喙似的枪头啄碎了铁爪,坚硬的枪身绞住了钩索,好一张罗网顿时攀附在银枪上,随着枪势扎入土地。
谢白乾
念剑诀,牙飞剑却不给他任何回应。好像山林里那道惊世剑光只是他做的美梦。
“是你们放的令箭?”骑手居高临下,审视三人。
保塞千户所的驻军在此刻赶到,火信照亮了森山黑夜。狄飞白三人抬头——前一刻是无尽冷雨,漫长黑夜,死亡的大门正向他们打开。下一刻举火的官兵自山坡上呼喝着冲下来,犹如燃烧的潮流,转瞬将他们淹没。
狄飞白不自觉地抬起手臂,长剑犹如一笔,轻轻于夜空下划了一捺——
天地有终……天地终乎?必终者也。
银枪稳稳挺立在狄飞白三人身前,犹如一个号令。
青牛令箭的规格很高,持令箭者可以临时调集所在辖区内的城防军,见者必应。持箭者当受钦差巡按礼遇。
四面八方钩索发动,交织成天罗地网,铁爪寒光利利向三颗头颅飞来——
“是我放的。”狄飞白说。
身后是马蹄无数。
从林中逃过一劫后,狄飞白为了回忆自己的精彩时刻,念了太多次剑诀,连半君都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