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过头，将叹息沉回胸中，不紧不慢地跟上卓曼。

黎越洋的喜好，但凡想要投其所好主动了解她的人都非常清楚，眼前的人显然是误会了她和卓曼的关系。

黎越洋放下小臂，坐正身子，看向来人。

黎越洋也笑了，她觉得卓曼这有什么不爽就要明里暗里表达出来的性子很好，真实而轻松。

旁边有人小心靠近，小声招呼：“黎总？”

那人微微弯腰，笑着介绍道：“黎总，打扰了，这是我的名片，上次在北京和您见过。”

晚间七点多，卓曼与黎越洋相对而坐，孙有仪堵在高架上，还要再等二十分钟。

待人走了，黎越洋坐回位子，卓曼单手捧着菜单本，抬眼看她，又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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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越洋闻言站起身，一边收下名片快速瞄了眼名字，一边客气地主动握手：“蒋总，真巧。”

“我也在这边吃饭，看到您，过来给您打个招呼，”那人说着，又看了眼坐在另一边的卓曼，见她一副不把黎越洋放在眼里的淡定样子，自以为贴心地隐晦道：“之后有机会去北京拜访您，今天就不打扰您的美好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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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越洋只当作听不懂，嘴上和和气气地打发人：“你忙。”

见她撑头的手指在暗暗用力顶着太阳穴，卓曼猜到她这是老毛病犯了。

黎越洋为这一点发现感到温暖与难过。

黎越洋罕见的沉默，卓曼和她相处时，她大多数时候会说点什么让场面活络一些，这会儿却只撑着头闭目休息。

一个人再怎么成长变化，她的身上总能窥探到一点过往，卓曼的眉眼便和过去没什么变化。

在自己前面的卓曼，不知怎得，突然闪回了一个卓曼坐在桌子旁撑着下巴听她们聊天的瞬间。

黎越洋在疼痛的间隙里微微张眼看向对面的人。

她没睡醒时耷拉着眼的样子和如今这样垂目看菜单的样子十分相像。

卓曼也不说话了，只打开菜单，一页一页地慢慢翻看。

黎越洋在这个闪回的瞬间里一下子感到难掩的酸涩。

这家餐厅空间不大，却名气在外，大厅只有七八张桌子，楼上另有两间包厢，因是临时确定的晚饭，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早已排不上包厢，连这个开放的位子都是好一番调整才腾出来的。

黎越洋早就明白，她的生命里好像不缺人，可她的生命里也确实离开了很多人，她的过往好像有许多幸福的时光，可她的过往也确实丢失了许多幸运。

卓曼坐在靠墙的一侧，难得不刺人地安静，周边人的聊天声也在餐厅音乐的掩盖下飘忽至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