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凛冬已经洗漱完毕，等在院子里，有些神经质地看着即将被组合起来的火车零件。昨晚他辗转反侧，认定没找到话跟韩渠说，是因为火车还没安装好，今天调试妥当后，他拍视频给韩渠看。

工人们铺轨道、装零件，一些村民凑过来看热闹，黄老头挤在最前面，“哟！真要开火车啊！”

他拨动着衣服，一张纸条掉在脚边，捡起来，上面是熟悉的，大个却很丑的字。

通话结束，凛冬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失落像一条粗糙的绳子，将他紧紧勒住。

坐了许久，他终于拿过手机, 打给韩渠，心脏在纸条下怦然跳动。

“回来了？”韩渠说：“路上辛苦吗？”

在渐渐明亮的晨光中，小彩灯的亮色变淡。凛冬看着坏掉的那些，打算去一趟镇里，买新的回来。坐在车里，他很想问问韩渠是在哪里买的，但手机在手中停留片刻，还是放了回去。

“客气。”韩渠似乎找了个不那么吵闹的地方。

但他的愿望落空了, 韩渠说：“行，时间不早了，你赶了一天路，好好休息。”

凛冬将挂着的衣服拨开一条空隙, 坐进衣柜中，将纸条按在怀里。他的心在这一刻被填得很满很胀，但那些填满他的东西又飞快消失掉, 剩下空空如也。

“韩队！”凛冬不由得提高音量, “我, 我看到你给我做的衣柜了。”

早晨，大部分商店还没有开门，凛冬在纱雨镇兜了一圈，还是没能找到小彩灯，眼看着工人们开工的时间快到了，他立即到酒店和他们汇合，一同回到村里。

“好, 好，你也是。”

再做一年也做不好。他有个没有说出来的愿望，希望韩渠一直这么拖拖拉拉，做不好，就不能走。

“这么晚了……”凛冬眼皮跳了跳, “我是不是打搅到你了？那你先去忙。”他盼望着韩渠说不忙, 不用搭理李东池。韩渠不是没有笑着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喂——”韩渠的声音传来，一同传来的还有嘈杂声, 几乎将人声淹没。

凛冬不知道该说什么, 懊恼这通电话打得太突然, 他没有做好准备。

韩渠也没说话。无言让凛冬更加紧张，想来想去，只好抓着无关紧要的说：“韩队，你那边有点吵。”

衣柜装的是滑门，指尖轻轻一碰，门就开了，那些原本快把旧衣柜挤破的衣服被转移到了这边，一件一件，挂得整整齐齐。

凛冬摇头，意识到韩渠看不到，又说：“韩队,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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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人多，李东池开会。”韩渠说。

“衣柜做好了，本来想等你回来再交给你。不知道你哪天回来，它等也是一样。韩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