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夷微的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他忽然抬起头,强撑出一个笑容:“阿绥。”
宁绥颔首示意他直接说。
共赴
“……是啊,我也会害怕。我起初以为自己能慷慨赴死,可是离开大山,见识了这个新的世界之后,我好像就变了。我也想过普通人平凡的日子,想看更多的风景,想……你爱我。”
“答应我,别再说那种傻话了。”宁绥牵起他的手,“跟我回师门,我们大家一起想。”
头了。你这样,我又怎么狠得下心赴死。”
墨玉趴在半山腰的树木枝头,遥望着山顶的高塔。她的腰部以下都化作了蛇尾,尾巴尖来回拍打着溯光的肩膀。
“不,阿绥,不可以。”夷微明显乱了阵脚,“我说了,那是最开始的计划。”
“我跟归诩,真的只是挚友。”
“如果你一定要一意孤行——”他从怀中取出尾翎,“我不可能独活。”
夷微心虚地挠挠后脑:“还没想好。”
夷微泪中带笑,眼里满含着希望朝他点点头。宁绥一直都很难想象他哭成泪人的样子,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他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低声说:
“连重明都被骗进去了,你的计划算是成功了吗?”
“哼,你还知道害怕啊?”
“哭什么?我又没真的跟你生气。喝口水润润嗓子,都哭哑了。”
“他太急功近利了。”溯光的断角虽然被重新接合,断痕依然清晰可见,“即便没有重明在场,道士和两个傩使联起手来,他也不一定是对手。”
“现在的计划呢?”
宁绥愣怔了一会儿,忽然很想给他一拳:“谁问你这个了?”
宁绥坚定道:“整件事从头到尾错都不在你,你已经尽力了。”
“你真的不生气么?”夷微捧起他的脸,“我什么都没有了,很害怕你也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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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小道士长得文文弱弱的,打人是真疼,我胸口挨的那一下现在还没好呢。”墨玉坐起来。想起上一次和宁绥的交手,她仍然心有余悸。
宁绥话说得很直白:“要是真的不想我被牵扯进来,你要做的是安安静静地死在山里,而不是借着保护的名义出现在我身边,引诱我爱上你,再大言不惭地要求我看着你送死。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做不到。”
“人间真的很好很好,就连神明都为之向往,更何况是蠡罗山里那些一生仓促短暂的人呢?他们就那样在牢笼里困了一代又一代……所以,我也是有错的吧。”
话到嘴边都被宁绥强咽了回去。他既气自己心软,又气夷微什么事都强撑着硬扛。
怎么可能不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