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现在要杀了你呢？”阿蛮低声自语，“以我的能力，或许不能够真的夺走大王的性命，可要将您重伤，还是足够的。”

“可阿蛮想得很吵。”窸窸窣窣的，是少司君的胳膊越过来的声音，“睡不着？”

阿蛮生怕真的伤到他，只能泄去力气。

“为何不能？”少司君覆上阿蛮的手，带动着他的掌心朝着自己喉咙施加力道，“扼杀是一种缓慢的方式，你可以感受到我的挣扎与痛苦，就像是温热的水流……”

它们无处不在，就在他的脚边翻涌，无时无刻在期待着将他彻底拖下去，或者在漫长的时间里，无声无息地将他溺死其中。

阿蛮半睁着眼，有些睡不着。

沼泽是凶恶的，嗜杀的。

当他过分凝视沼泽的时候，自然也会开始成为沼泽的一部分。

蛮舔舔，像那种不管不顾强上的行为却是少了许多。

寂静的黑夜里突兀地冒出这句话，让阿蛮吓了一跳。他慢慢转过身去，凭借着稀薄的光亮，隐约看到一双也正在看他的眼睛。

“在想，有些时候大王的举止……有点奇怪……”阿蛮慢吞吞地说，他似乎是在思考，所以说话的速度也不快，“您说要坦诚，要暴露真实的自我……有时候不觉得做得，有些过吗？”

可沼泽也是安静的，无声的。

于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也就跟着浮现。

阿蛮琢磨了下这语气，居然还有点不高兴。

“我不想杀你，这不应该是件好事吗？”阿蛮说这话的时候悄悄的，就像这是一个不能流露的秘密，连声音也无意识压低，“难道你希望我是一个……一个想要致你于死地的杀手？”

若非有人刻意教导，或许不会有今日的楚王。有时候，阿蛮总觉得少司君的身上带着驯养的痕迹。

“安静些。”

是了，阿蛮终于注意到那片沼泽。

阿蛮在黑暗里，循着感觉摸上少司君的胸口，紧接着是他的喉咙。

黑夜里，少司君的声音有点冷，也有些淡。只是现下不如白日那般看得清楚，反倒叫阿蛮更为放松。

“嘘，阿蛮从没有杀我之心。”少司君幽幽地说，“这样是不行的。”

“在想什么？”

阿蛮：“有一点。”

阿蛮倏地要抽回手，可是少司君的力气大得很，将其牢牢囚在掌心。

祁东最近风声鹤唳……十三那条暗线安分了许多……主人的夺储之心，疑似和异族的合作……

哪怕是被触碰到了要害，那人仍是一动不动。

阿蛮为自己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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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话。”

想得越多，人就越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