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情份(2)
顾雨崇瞳孔轻颤,举起手机,对着圣诞树连拍了两张照片。
顾雨崇眼底发沉,浑身都透着数九寒天的阴郁。
陈山润深吸一口气,取下围巾擦了擦脸,雨紧赶慢赶地又下大了,他嫌围巾包住半张脸不好看,索性把整张脸包住,鼻子一抽一抽地吸着冷空气,对顾雨崇的青春滤镜在雨里被洗刷地一干二净,心里越想越气,哼,顾雨崇,我都这样了你还不回头看看我。
面包屑在风中凌乱,一旁打盹的鸽子瞬间不干了,扑腾着翅膀追过来。
陈山润耐不住好奇,故意往他这个冰雕身边凑:“别不说话啊,我这眼巴巴等你呢,你也给我点反应啊。”
陈山润最怕敷衍,他一颗心给出去,顾雨崇又变得阴晴不定。
陈山润抱着头东躲西藏,脑袋险些被鸽子当汉堡啄出一个坑,蹲在树下,惨兮兮地想回国要吃烤乳鸽,鸽子蛋,鸽子汤……
他朝刘海吹了一口气,果不其然落下一片羽毛,他晃着羽毛,四处望望,夜间巴士在无人的街道穿行,车轮蹚过积水,溅起水花,陈山润来不及躲,浇了满头满脸。
顾雨崇薄唇微抿,不怕惹他生气似的点了点头,走到广场前,望着圣诞树,仿佛要把树看穿,透到内里去找那飘在空中无形的影。
伦敦鸽子胆子大,不怕人,这会好好的饭被陈山润扬了,那就跟母鸡护崽似的召集了一群鸽子追着陈山润跑,一时间羽毛与落叶齐飞,沸反盈天。
天公不作美,蒙蒙细雨又下了起来,树叶上的积水哗啦一下全然浇到头顶。
一般。
“你没事拍那棵圣诞树干嘛?”这些日子见到的圣诞树比街头的公共厕所还多,陈山润挠了挠头,走到他身后,忍不住去瞅手机屏幕,可惜顾雨崇锁了屏,盯着树上的彩灯,久久没有挪步。
陈山润哼哼唧唧地转过身,虽然下个月就三十岁了,但在医院待了十二年丢了大半社会阅历,还跟那十七八岁的小孩一样,好坏情绪交织在一起,乍一看像极了数学最后一道坐标题,x和y轴忽上忽下的,难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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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崇充耳未闻,像被一道透明屏障隔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陈山润。
他绕着水泥路晃悠一圈,这地上也没个瓶盖石子什么能踢的,只见不远处有一团白花花的玩意儿,大半夜也看不仔细,陈山润一脚踢了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自以为接受顾雨崇变化莫测的情绪,但看他这副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这会真是倒霉他姥姥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陈山润抹了一把脸,望着头顶蓄势待发的鸽子,不止一次地想给天空来上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