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会他们都不会想到十来年后会和老大哥刀剑相向。
她把药瓶向上一抛,又稳稳地接住,笑道:“他这就跟大学宿舍的微信群一样,表面没翻脸,但背地里建了多少个群,咱就不知道了。”
再往下看去,照片里人死的死,伤的伤,身后的红漆木门一开一合,送走了不少下海经商的老人,台阶被踩出一个豁口,只剩门边的那两尊石狮子没变样。
“废话,不然我是在编故事吗?”
“算了,跟你讲不通。”白拾也累了,又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提神。
难道那张照片背后,还有陈怀宁的影子?
照片里人影憧憧,其中前排冒尖的小伙子戴着墨镜,穿着皮夹克,顾雨崇认得墨镜后的那张脸,五当家。他旁边站着二当家,笑起来一脸褶子,和母亲结婚照上的笑容一样。
老先生八十年代杀了人,从北京一路逃亡,最后停在休斯敦给母亲收尸,后来他听顾雨崇说十七岁替父亲办葬礼,神色动容,将他接进组织内部,分外照顾。
先生给了希望又让他失望,是在玩弄他,所以决定报复他。”
顾雨崇借着这个特权查了不少事,看了许多老照片,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一张是千禧年休斯顿黑帮刚成立,老先生带着自家兄弟在白馆门口拍的合照。
他这辈子轰轰烈烈,到头来不过是客死他乡,骨灰往白崖上一撒,天涯路远,大雁飞过,老胡同口飘着小红旗,这辈子也回不了的家。
顾雨崇按灭烟头,望着阴天如墨般的河面,“怪了,陈怀宁在国内还有个老伴,他要真爱第一任,干嘛还要再娶?”
顾雨崇轻声叹了口气,不是唏嘘这个黑帮的近况,只觉得如今他们斗成这样不免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白拾“啧”了一声,无语道:“你们男的不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初恋和新欢哪个不是心头肉啊。”
顾雨崇沉着脸,问:“陈怀宁真这么说的?”
顾雨崇捏着眉心,听白拾又道:“你要真不放心,等老先生死了把陈怀宁抓过来问问呗。不过现在可别抓他,据我所知,他在老先生生病这些年巴结了不少帮派头头。”
顾雨崇微微颔首,手机响了,他低下头,刘君越传来唐人街中医馆的地址,他回了个抱拳的表情包,再抬头,河岸边的圣诞树灯灭了,白拾转着打火机,问道:“你前天跟我说的那个什么圣诞树,五当家,廊桥广场是什么情况?”
“不是。”顾雨崇顶着一张冷脸,活像进了寺庙里修行半载的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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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从老先生选择建立黑帮那天起,就知道会迎来这样的结果。
顾雨崇大脑有些分神,攥紧药片,想起黑帮内部密密匝匝的往事。
陈老师,陈怀宁,怎么哪哪都有他?
停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