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简轻努了下唇，避而不答，一看就是用了点关系调查了乔溯。他瞄了眼乔溯沉着的脸，只把保温盒递了过去。

蓝白校服和乔溯的一样，也不够御寒。

当天晚上，乔平南悄然离世，没有丝毫声响，也未曾向乔溯倾诉任何痛苦。

乔溯看着白简天真的模样，僵硬了一夜的脖子终于舒缓了许多，心情也没有那么死气沉沉了。

没有白简的“聒噪”在旁，乔溯几乎没有察觉时间的流逝，不知从何时起，时间变得如此缓慢。明明那晚，医院的钟表滴答声还如同他的呼吸般短促。

白简看他没什么精神，关心地问：“乔叔叔还好吗？”

他问：“冷不冷？”

白简总是这样话多，特别是熟悉了之后，情不自禁地说个不停。他一边说着，眨了眨那双清澈的眼睛，乖巧地等着乔溯作答。

白简怔然，匆忙抬起头，却见乔溯已经走远了。

乔溯看着白简的模样，未曾知道，自己脸上的紧绷与漠然，竟悄然地松动。他微张了张口，白雾一吐，无声地动了动口型：“白简。”

乔溯紧了紧手中的保温盒，长时间未睡，再加上情绪压抑，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暗流：“好好考试，这段时间别再找我。”

白简马上道：“可张阿姨说晚上会炖小排骨，你最爱吃的。”

乔溯办完相关手续，用医院的公用电话联系了老家的爷爷奶奶，停顿了片刻，最终没有拨出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也没能及时归还保温饭盒。

护工阿姨递上几张钞票，想要退还多余的工资，乔溯没有收下。

然而乔溯知道，植物人并非完全无感，只是无法醒来。

乔溯打断了他：“白简。”

他承认，在看到白简的这一刻，他的心是暖的，可现实令他无法展颜。

乔溯没接，目光停留在白简冻红的指尖上。

白简用力摇头，眸光炽热，撒谎着说：“不冷啊。”

乔溯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吃早饭了没？”白简冻得牙直哆嗦，献宝似得捧起手里的保温盒，“我让张阿姨煮了南瓜小米粥，还让她做了你喜欢吃的荠菜肉包子。可是她说荠菜不在季节，味道可能会差些。”

白简将脸埋进围巾里，瓮声：“我还得回去考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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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时光匆匆而过，期末考试已然结束，学生们迎来了久违的寒假。

这不容拒绝的语气，令白简满心失落，他缓缓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忽的，一块温热的围巾落到了他的脖子上，还带着淡淡木质香。

乔溯这才接下了，嘴角依旧没有笑意。

与其说乔平南的死令人伤感，不如说它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