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每一笔债，我都给你记着呢……”

在一旁看戏的博士站不住了，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根试管上，嘴里呢喃：“怎么可能……”

黑雾包裹着那抹影子，无数只从地狱伸出的手将那个人向下拉, 他彻底消失不见。

黑色彻底浸润了白夜的瞳孔, 一个纯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如暗夜里亮起的一杆路灯。

白夜抬头，挣扎着点开背包，一根装着浅蓝色液体的试管出现在他的手中。

一阵亮光迸发，从白夜的身体中四散出来，光芒化为一团团小点，包裹住在空中乱飞的冰棱。

狂风携卷着沙粒，没人敢睁开眼。等到白夜彻底清醒过来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过后，他发现自己正吊在巨大仙人掌的一根刺上。

面具张开血盆大口，他听到血肉被咀嚼的声音, 连带着灵魂一起撕扯。

“住手。”

嘶吼、狂叫、争斗……

手指在颤抖，身体依然不受控制，巨大的阻力压迫下来，如千斤重的山负在他的脊背。

“旅行者——”

“你和我，是同样的人。”

碎冰融化，水珠落下，滴答，滴答……

血，数不清的血……斑驳地染在人群里。黑色、红色、还有夜空的深蓝色, 抹成了一笔在白夜心脏上无法结痂的伤口。

“不……”

他迈了一步。

如当日一样的绝望感如潮水般复来, 心脏攥紧, 仿佛连泵出的血液也是冰冷的。

“我说过，即使我成了恶鬼，也要生生世世都缠着你！”

“就这样……对，就这样释放你的所有情绪……”

四周的叶片突然折叠起来，缩成了一根根尖厉的刺，树木开始震动，黄沙弥漫，遮住众人的视线。

有光再度亮起来，黑雾遁散，白夜失神地看向前方，咬牙切齿。

他抱住头，手指抠挖着眼下的皮肤，脱力后仰。

起风了。

白夜张开嘴，却发现自己的口中没有吐露出任何字句, 这具身体已经不听他的掌控了。

“不……”

一个绿色小人顶着头上的刺钻了出来，傻乎乎地对白夜笑：“我都按照你说的做啦！我真的可以变成绿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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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蔓延上白夜的每一根指尖，他趴伏在地，用嘴将试管塞咬开，随意吐出，而后狠狠将试管往泥土里一灌——

他眼睁睁地看着派蒙在冰棱的围刺中逃窜, 面上覆着的面具越扎越紧，仿佛已经成为了他自己的皮肤一样，再也无法撕扯下来。

“唰……”

，密密麻麻涌了过来。

白夜痛苦地从嗓子里压出一声嘶哑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