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瑧言回头，望向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住的月慢慢显出来，刚过完中秋，月亮还是圆的，发着?朦胧的光。

回去的路上，赵瑧言走在前面，打开手机的电筒带路。左弈跟在后面，实在是觉得?丢人，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左弈缓缓直起身，眼?睛红通通的，眼?周都是泪痕，睫毛沾着?水汽变得?一缕一缕的。顾不?上形象，他扯了?衣服下摆擦了?一把脸。抽回被赵瑧言抓着?的手，把药膏放进裤子口袋里。眼?皮微垂，说：“我要回家?了?。”

赵瑧言走上台阶，路灯把他的脸照亮：“你不?在这几天，我有些题要问你。”

“明?天一起去学校自习。”

赵瑧言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他揽着?左弈的肩膀说：“我送你回去。”

“为什么？”明?天周末，左弈还想?睡个懒觉。他一只手抓着?铁门。

左弈抠着?栏杆上的铁皮，说：“你怎么不?问宪哥？”

上面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慰。

他先站起来，把手伸到左弈面前。左弈坐久了?，腿麻得?厉害，他盯着?那只手，犹豫片刻，伸手握住，借力站起来。突然面对面，想?到自己刚才那丢人的样子，偏过头不?去看赵瑧言。

两个人一路无话，只能听到树叶的沙沙声，和重叠在一起的脚步声。

“我脚痛。”左弈总有千百个理由。

“但是你心里会一直记着?他，会记得?他的模样，记得?跟他所有的事。他那么疼你，也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赵瑧言的声音比平时低沉。

赵瑧言回头时，才发现左弈跟他隔了?有五米远，停下脚步等他。然而他一停下，左弈也跟着?停下。

熟悉的冰凉触觉，他突然想?使坏，把半个身子的重量压上去。赵瑧言显然没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压着?，身子往旁边歪了?一下，肩膀撞到一起。

赵瑧言忍不?住问：“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赵瑧言想?，他被李柯嘉在网吧遇到的那晚，是不?是也是这样，他那时认识左弈就好?了?。

赵瑧言往回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走吧。”

“走。”

“左弈。”赵瑧言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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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弈的左手掌心一片湿润。

“宪哥没空。”

小区后门有一段楼梯，左弈小跑几步上楼。

赵瑧言看着?他的背影，刚才不?是还喊脚痛？

“啊？”

不?知?过了?多久，赵瑧言好?像听到一声若有如无的“嗯”。

左弈看着?他非常平静地问：“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