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全力睁眼,却只能撑开一半眼皮,视线里模模糊糊,感觉房间里水汽蒸腾,身上压了一团白雾。床沿边有一个身影,是个人形,季知言心脏骤然顿了一下。
呼吸越来越困难,季知言想要大口喘气,可是喉咙像被扼住,只有少量的空气进入呼吸道。
她忽然止住了眼泪,愤怒和不甘消失在喉道。
季知言感觉一瞬间被湿冷感包裹,身体热量流失。
冷漠的女声响起,季知言抬头去看那个女人,可是看不清。
一瞬间的疑惑闪过。
身体变得沉重不堪,季知言差点跪下。
头刚陷进柔软的枕头里,季知言意识就变得模糊。
她突然听见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景的声音。滴水声。从水龙头一点一点蔓延下来的水滴掉落在地上。
原来是梦啊。季知言意识到。
空气是湿润的。
她也没有祈求。因为她早已经祈求过。
“别打太严重。”
她的神情变得麻木不已。
肯定的语气,暴躁的声音。
季知言没有辩驳。因为她早已经辩驳过了。
“你偷了东西!”
回到了小时候。
还没看清什么,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眼睛,瞳孔是浓墨般的黑色,狰狞的红色血丝环绕黑瞳,布满青白的眼球。
藤条鞭打在手上,掌心被打破了皮,白色的薄皮翻出血肉,粘稠的汁水先红色一步流出,最后二者混合在一起粘连着皮肉,一片血肉模糊。
一瞬间的惊吓过后,好奇战胜了恐惧,季知言想要看清更多,她努力睁眼去看人影。
季知言感觉身体越来越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动不了,明明已经醒了,可是身体还是不能动弹。
季知言经常失眠,就算睡着了也是整晚整晚地做梦,第二天起来仍然疲惫不堪。大部分时候都入睡困难,今天倒是例外,可能是因为傍晚那一遭确实让她比平时更加精神疲惫,所以几乎一沾床就睡着了。
奇怪,这里这么吵闹,怎么会听见滴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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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见也听得到,但是却觉得自己已经从身体抽离,游离在外,好像已经离开了这让人憎恶的现实。
季知言感觉到手上的疼痛,听见年□□孩的笑声,接受着中年男人的暴力。她呆愣着感知这一切,手心像被密密麻麻的针刺进,痛苦的情绪翻江倒海,即将呐喊出声。
画面一下变得模糊,她变换了位置,变成了旁观者看着面前皮开肉绽的女孩。
痛苦的情绪不再强烈,叫喊的欲望也已经消失。她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做一具沉默的尸体,免得招人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