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雾不是忸怩的人。

他年龄不详，看外貌其实和他们差不多，但所有人都喊他一声疆册哥，就连眼高于顶的旁羡也一副任他差遣的低姿态。

踟蹰间，旁羡出声，朝阮雾所在的方向喊：疆册哥，坐这儿

陈疆册坐在位置上，抬头望着她，额前碎发妥帖地散在额头，模样难得有几分温驯。对上她的眼，他眼尾曳出几分笑来。

阮雾识相地往烧烤架那爿走去，刚提步，方才叫嚷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回叫的不是陈疆册名字，而是：雾大美人儿，这儿还有一个空位，你过来坐这儿。

余光里，陈疆册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阮雾踟蹰着，是要去帮忙弄烧烤，还是坐享其成。

阮雾坐在陈疆册身边那个空位时，周围好似安静了一瞬。

一帮人在烧烤架前忙前忙后，另一帮人坐在椅子上怡然自得地吃着烤好的美食。

这儿有个位置，不过来吗？

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密密麻麻的饮料，大多是鸡尾酒果味酒，阮雾挑了瓶不含酒精的豆奶。豆奶是玻璃瓶，启瓶器就在边上，她开瓶盖的动作很熟悉，按、压、抬，瓶盖就开了。

几秒的空档里，唯一的空位已然有人落座。

见只剩一个空位，季司音松开挽着阮雾的手，喊人搬椅子过来。

或许是烟雾过于浓烈，以至于她像个不知事的小孩，想抓住雾，抓住风。可她什么都握不住，掌心一片空荡。

她插了根吸管喝豆奶。

音娇俏。

空着的位置，是陈疆册身边的位置。

烧烤烟气弥漫，闷热潮湿的夜晚，身后似有道灼风逼近。

后院里的人分两帮。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明知那是流萤灯火，却还是想做那只赴死的飞蛾。

阮雾嗯了声，神色依旧清淡。

也就两次，阮雾大抵知晓，陈疆册是他们这圈子里的核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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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跟着笑了下，来了。

或许她的飞蛾扑火长了一张他的脸。

将近两个小时的高速路上，她始终在想一个问题，直到现在，她想她能给出答案了。

这份沉默短暂得几难察觉，空档后，其余人仍旧该干嘛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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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八方迎来送往的眼神各异，疑惑，羡慕，嫉妒，看热闹都有。

也足够通透。

她看着那空位，有一种步入陷阱的失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