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知晓，在裴老夫人面前，这礼不能省。

更何况，裴氏主家这些年的事，安氏多有听闻。

高处不胜寒的日子，不适合她的阿笙。

了起来，这屋内当真是暖和些。

“这丫头从前在燕城可是厉害得很，这性子都能被你教顺了。”

天光留了一缕的偏爱，为阿笙照亮了外祖母此刻略带祈求的目光。

对上安氏殷切的目光，裴老夫人这句拒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当年她又何曾不是因为感情而选择了窦盛康，但夫妻几十载，走到现在，若不是那些利益纠葛，二人早就陌路了。

这说的便是她设计收归金氏的事。

裴老夫人这话本是夸赞，但阿笙却见安氏的眉目沉了沉。

她眸光微动，渐红了眼眶，长袖下的手攒成了拳。

她的礼有多重，便代表安氏对裴老夫人的敬重有多少。

裴老夫人见此倒是笑道：“还是你规矩多。”

“只是你想好了，这干亲一认，我裴氏儿郎可都成了她的兄弟。”

“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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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氏与裴氏相比是高攀了，嫁入这样的门楣，阿笙来日若与丈夫离心，可还能有她如今这份底气？

但这话在安氏眼中却有了另一番解读。

“问祖母安，问裴老夫人安。”

这不近不远的依仗，对她而言最好。

安氏敛了敛目光，她目光柔和地看了一眼阿笙，浅浅叹了口气。

“夫妻亦可能有离合的一日，姻亲保不得她一辈子的安宁。”

看着这番场景，裴老夫人终是叹了口气。

被裴老夫人这般打趣，安氏方才松了眉眼。

安氏却并未回应阿笙的这声，只端着笑看着裴老夫人。

阿笙不知为何安氏今日会忽然说这些。

“哎哟。”裴老夫人看着安氏打趣道：“我倒忘了你祖母是个认规矩的性子。”

裴老夫人如何不懂安氏的心思。

安氏端起了笑，朝阿笙招了招手。

裴老夫人心里清楚，这份以燕城裴氏的名义送出去的礼究竟是谁送的。

外祖母为她思虑得长远。

将来，裴氏若再与皇权碰撞，也祸不及阿笙。

这谢礼她便不受了。

但与裴氏主母认下干亲，这份关系能让人忌惮着，却不会断了阿笙所有的后路。

阿笙与裴老夫人都愣在了那。

果不其然，安氏对她的礼很满意。

她舒了口气，对阿笙道：“还不快来谢礼。”

“要认下这丫头总得有正规的礼程才是。”

“得了，别跟我那么客气了。”

她规矩地以手垫额，屈膝拜礼。

阿笙闻此又端起了礼数，裴老夫人罢了罢手。

这话便是要为阿笙拜干亲。

见裴老夫人终于松口，安氏复才如定了心般。

而后对裴老夫人道：“你此前所说的我认真想过，这丫头在窦氏除了我当真也是没别的依靠。”

裴老夫人顿了顿，看着安氏认真道：

“我本也喜欢这丫头，认下她也无妨。”

如此一来，阿笙便再嫁不得裴氏。

她赶紧垂首道：“从前莽撞，多亏老夫人宽谅。”

若裴氏迎来的是下一个百年盛世，那阿笙凭着这份关系也能多份底气。

只听她继续道：“今日我便厚着脸皮问一句，不知你可否愿意认下这丫头做孙女。”

十四岁便敢设计裴氏主家之人，如今反道乖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