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启正看着辛黎微颤的手接过刀柄，刀锋尖利，在她手腕的翻转中闪过一抹寒光。

对方听闻这话，砸了砸嘴，“难说。”

世家大族没有白养的女儿，辛家亦不例外。

车驾之上，沈自轸轻掀帘幕，神色淡漠地扫了一眼那正在装潢的清风馆。

辛启正看着辛黎低垂的头颅，他虽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却明白，自己这两三句话足以让她认清现实。

他知道，辛黎自小爱美如命，哪里肯真的毁了自己最骄傲的东西。

她不由想到了小时候，兄长也是这般牵着她去买凤仪阁的裙裳。

“听西街的张先生说对面那里将来是要做一个清谈馆。”

辛黎看着手中锋利的匕首，一时愣了神。

靠街的茶位上，众人纷纷侧头看向对街的方向。

音如这寒夜一般幽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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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要去抓自己的脸。

良久，辛启正起身，他略带轻蔑的眼神扫过辛黎。

那里原本是帝京一家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但这不过三日功夫就被人盘了下来。

此时，街道之上，一辆素朴的马车缓行而过。

新政余波未平，但好歹这一次并未再掀起大浪，他便趁着轩帝心思张狂之际，再次谏言。

沈自轸放下帘幕，收回了神色。

“这寸土寸金的地方？”

那清风馆是由民论阁着人置办，选择这么一处地方便是为了造声势，吸引更多的寒门清流。

西城门的方向，今日窦氏女眷都候在了此处。

“你的未来该是富贵无极的。”

“出了这帝京遍地都是流氓悍匪，你一个女娘可有自保的武力？”

另一人闻此，也不由跟着压低了声音。

或许是这诱哄之声过于动听，地上的辛黎缓缓抬眼，麻木的瞳眸看向递给自己的那只手。

“你自小便从未缺衣少食，即便我放你离开，没了辛家的支持，你可能凭自己在外面体面的活着？”

这也是为了弘文好……

寒风几缕，吹着冻人，傅荣华劝安氏上马车去等，却被她拒绝了。

辛黎闻此瞳孔微缩，似是怒极，“那我就毁了它！”

只因今日窦晨曦便要带着薛氏返回帝京。

“你说会不会带天字背景？”

辛启正用力甩开她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拔出随身的匕首，而后将刀柄倒转递给辛黎。

“那些无用，用这个。”

念及此，辛启正的眸光不由沉了三分。

帝京城中不二茶馆内，客似云来。

“圣上推新政时便有言论说上面现在欲提拔寒门清流。”

如今牌匾被撤，换上了“清风馆”的牌子。

“可皇帝就爱你这张脸啊。”

说着，他抬起杯盏低抿了一口，“咱们啊，走着瞧吧。”

辛启正就这么冷静地看着辛黎，她握着刀柄的手越收越紧，却迟迟不见落下。

良久，她缓缓搭上了那只熟悉的手，心中却已经是一片死寂。

聚集寒门清流之势配合民论阁为皇帝在民间造势，以对抗世族文士的言论。

见辛黎一副颓势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应自己，辛启正弯下腰，伸出了手。

车马滚滚，很快便消失在了主道之上。

“跟我回去吧。”

轩帝欣然纳受此建议。

辛启正放缓了语调。

提拔

那人煞有其事地低声道：“可不是么，听说馆主人是有大背景的，才能让醉月楼放弃这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