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枫手中捏着瓷瓶,微微颔首,院中飘来雨束,不由分说歇打了面颊上。
晴暄颔首,“燕大人,多加小心。”
“殿下睡了?”千贺见觉枫出来,赶忙迎上。
“云后贵体安康,殿下无须挂怀。微臣与宫中旬月通一次消息。随即来此与殿下交通。”
燕茹甘愿为人所驱使,不过想为兄长博个功绩,却落到这等局面,怎能心无怨怼。
“大哥,你说喧嚣之地何时守备最松……”觉枫擦去颊上水珠儿,浅浅问道。
偌大厅堂豁豁然,仅于正中摆设祭台,祭台四周皆是卷轴。看着不像以下几层珍宝琳琅,倒似是杏坛模样。
“这说来话长,重掖山之战,国主收了燕茹消息,没想反被奕军设计,精锐为嚣营所围,元气大伤。燕茹难辞其咎,国主盛怒,明令燕茹十日内归雍。”
“燕茹那厮凭甚如此嚣张……”千贺身为御羽卫也吃了燕茹不少白眼,心中不忿。
“那后来……”
“恐怕比他自己受刑还要难受……”说完,晴暄压制不住地咳了起来。
“九哥怎会与燕茹起龃龉?”晴暄接过茶,等不及喝一口便急问道。
千贺语涩,他明白世家子弟谁愿如鼠般做这‘哨子’。
“微臣本该向殿下原原本本述职,今晚,微臣设伏捉拿那探子,此人知之甚多,不可再留,特向殿下告假。”
“彼时,微臣已接任了‘御羽卫’,燕茹将这笔账记在微臣头上,倒也算不得错。”觉枫如数说完,轻轻一声喟叹。
“原来如此……”晴暄心念如潮,怪不得燕茹对自己恭敬有加,对九哥视若仇敌。
“母后,可……”短短两行,却是母后亲书,晴暄眼眶湿热,哽着喉咙挤出一句。
觉枫浅浅颔首,他打定主意趁着雨夜再探“紫宸阁”,便是无法寻得‘魅世沙华’”,亦可寻些其他药材代替。
晴暄咳得直不起身,颔着腰,指了指枕边。觉枫切切打开药瓶,仅余孤零零五粒,忙为晴暄服下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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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遮掩再加上风雨侵袭,少去了路上的盘查麻烦。
“晴暄吾儿,可安好?吾儿大义凛然,以身允国,母后深慰。然奕国乃虎狼之地,吾儿应以保全自身为念。”
屋外疾风劲雨毫无疲敝,颇有绵长之势。
觉枫将瓷瓶递到千贺手中,“若半夜再热起来,便为殿下再服一粒。”
燕茹拜别了晴暄,飒飒出了门,行止如风,矫健如虎。
“自是大会过后,人心思浮,守备懈怠……”千贺回道。
“玄露丹……”觉枫急切问道。
身着“御羽卫”鲛服,便是这等疾风骤雨,身上仍有暖意。
“多事之秋,殿下必是乏累了,快快歇息吧。”觉枫递上茶让晴暄润口。
厅内是“紫宸阁”五层,顶端吊着如绣球般大小的夜明珠,将正堂映得如附了一层光晕。
“燕茹十五日到了沐都。那时‘御羽卫’酷吏横行,又承了王上盛怒,只三日便将人磋磨得不成样子。虽蒙云后娘娘特赦脱了牢狱,可翩翩佳公子成了便溺无法自持的废人……”
觉枫白日将情形了然于心,此刻使出“含踪敛影”的藏身功夫,攀至阁顶檐外,趁闷雷滚过移开两块砖瓦。借着单薄“蛛绳”助力,倒转身形攀于侧柱之上。
“十日之期,燕茹未到?”晴喧急问。
觉枫点了点头,“御羽卫寻不到燕茹,便拿了其兄长燕昭就范……”
看去。
“燕氏势弱,燕茹那等做派亦是怕被人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