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枫对上的眼眸恭敬有加,那人着了浅灰亮缎常服,面相亦颇有些熟悉,他赶忙秉手回礼:“兄台有何贵干?”
盛镜尘提起衣襟走到朝堂正中,轻咳了声,道:“我奕军虽强,却不可轻动干戈。姜烈,现着你将此事查个清楚,是雍王指使还是山匪横行,或是其他原因,一并查清,给天下人个交代……”
门本就掩着,来人故意将门敲得极响,显然不是暄儿他们。
觉枫眼前一黑,冷杉气息似是难以自抑,偏偏在这焦灼时刻溢出。
眼前盛镜尘衣袂被浅风吹在眼前,觉枫连忙拽住,祈道:“求摄政王明察。”
下了殿,他并未着急回去,兜兜转转在街市闲逛了些时日,手上拿着各种玩意把玩,心中仍思虑着今日崇政殿上一幕。
归了家,暄儿与大哥皆未在。
“皇兄……”盛先云还想辩白,撞上盛镜尘幽深目光,即刻瑟缩了一团,如霜打了的茄子,委屈道,“臣弟,遵旨。”
“不错,摄政王近来潜心民生,于我奕国臣民实乃莫大福祉。可直接下房大人面子还是头一次。”
此话一出,群臣如临大赦。
姜烈连忙跪倒接旨称是。
众臣皆默,廉谦复又看了眼摄政王,讨了旨意,说道“各位大人归位吧,今日朝会到此为止,各位大人请便。”
群臣再度哑然。
是战是和,全在盛镜尘一念之间。若来日,此人心思浮动,这街市上烟火缭绕、买卖叫嚷便皆要化为乌有了。
觉枫方才跪得膝头生疼,亦步亦趋跟在几位官员身后,竖起耳朵,悉心听取朝臣肺腑之言。
“嘭嘭嘭……”
“主人吩咐,与贵人不打不相识,贵人看了帖子必然明了。”不由分说将物什推到觉枫手上。又笑呵呵说道:“这瓶乃神医初世修秘制外伤药,贵人涂在额上,不会留痕。”
盛镜尘弯腰在觉枫殷红的耳畔,轻语道:“雍国的赤诚,本王昨晚领教过了。是吧,聂大人。”
房淞脸色铁青地退回了位置,指尖扫了扫掌心,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
盛镜尘定是因昨日之事,心中有气,待要还将回来。可昨日之事,自己愿意一力承担,哪怕阴私索命……怎可与国家大事混为一谈。
摄政王瞧了瞧一旁眉飞色舞的盛先云,面色可亲地说道:“难得先云有心,其志可嘉。即日起,封“百夫长”往虎威营历练。”
殿上沉寂良久,廉谦出言,“诸位大人,可还有政事要报的?”
“这到了年纪,心思便多了,寻常人家尚且如此,遑论挣的是这滔滔皇权呐。”
打量半晌,觉枫猛然记起了这张脸。崇政殿上侍卫,那他的主人……念及如此,觉枫眉头微蹙。
辨。此事绝非雍主指使。雍国上下赤诚之心,还望王爷和诸位大人明察。”说罢叩首不止,响声震得殿上起了回声。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摄政王与四王爷素来还算和睦,如今怎得剑拔弩张起来?”
“在下廉谦,受主人差遣为贵人送几样物什。”说罢,来人递上镶金折子与一黑一白两枚瓷瓶。
有明白事理的暗自腹诽:“这摄政王的一百大板,一半打在房大人的脸上,一半打在了四殿下身上。”
“贵人。”来人见觉枫出来,规矩问候。
觉枫亦松了口气,顾不得额上痛意,忙归了位,掩于群臣悄悄退了出去。
“现如今,凡是涉及攻伐,摄政王十之七八要摒弃……”
听得多了心中踏实了几分,盛镜尘虽手段狠辣,眼下却未有擅动兵戈的心思。
“慎言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