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家园失所，沦落至此，想来已有五年了。”步摇自叹道。

千贺见两人捡了个醉汉回来，定睛观看，竟是老鱼。

“多谢大哥，小妹敬你。”

千贺赶忙接过老鱼，沉了片刻，背去自己屋中床铺，“这家伙是喝了多少？”千贺叉腰闷气问道。

觉枫招呼三人来了屋中。虽正值腊月，屋中炭盆火力渐旺，四人围炉坐下。

“今后可有打算？”

步摇眼眸亮了亮，看向觉枫，耳上环佩猛荡了荡。“聂大哥抬爱，步摇亲眷单薄，求之不得。”

“不过些担了亲人之名的陌路罢了。”步摇眼中头次有些落寞神情。

觉枫笑吟吟为步摇添了杯，又将一盘粉糯栗子糕推到她的近前，示意她尝尝。

晴暄更是好奇，以往身边的女子，不是偶人般沉默无声的，便是拈酸吃醋、娇滴绵软的，如此爽利的女子，还是头回见。

“步摇可是奕国人士？”觉枫拨动炭火闲问。

“还劳烦步摇姑娘看看。”千贺兴冲冲递上手掌，不错眼珠地盯着步摇，满目期待。

路上两人已与步摇说了些千贺情状，省了大家面面相觑。

“亦不算多，可能是久别相逢，高兴了些。”觉枫应到。

我心悦你

“虽是萍水相逢，觉枫冒犯，想高攀，与姑娘结拜兄妹，不知姑娘可否有意？觉枫唐突，若无意直言便好。”

老鱼见了千贺，迷瞪半睁着眼，似是认得，费力抬手招呼，奈何手又落了下去。

适才觉枫对步摇点滴关照，都入了晴暄眼中，他心气坠到了谷底。

觉枫瞧着步摇，终是懂了老鱼为何被她拿捏至此。步摇这等女儿，便是逛十年庙会亦未必碰得着一个。

“步摇随性自在，现如今只想游戏人间，倒未想得诸般长远。”步摇莞尔，唇角旁梨涡随着旋动起来，话中却有几分凄楚。

几人出了屋，步摇抢先一步，秉手道：“千贺大哥，小女苏步摇，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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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小妹略通些手相，几位可愿测测。”步摇灵机一动，眼光看向三人。

不多时候，三人皆称饱了，老鱼仍是唤不醒。觉枫提说带两人去霓园，步摇欣然。

“见这家伙平日里那架势，还以为是千杯不倒。”千贺边说边为老鱼塞好被角。

觉枫念起紫宸阁初见步摇那番光景，应是所言不差。

前阵子存下的甜梨切了片，混入茶中，溢出股甘甜清冽香味，熏得满屋子甜美。

炭火噼里啪啦爆出火星来，衬得格外安静。

他再压低声音说：“老鱼在此存了十坛“神仙醉”，两位放心便是。”

千贺见步摇虽容貌不俗，毫不扭捏，也抱拳秉手回礼。“姑娘豪气，在下千贺，有事直呼便是。”

步摇端起一杯浅尝，咂摸了咂摸，入了喉的梨子茶仿是溪流潺动，熨帖着脏腑，很是舒服。美目瞪成铃铛，又笑成一弯月，娇嗔道：“好甜。微微的酸。”

步摇揽起袖子挑了只咬上一口，醇厚栗子味，密密实实配上清甜梨子茶，正似今日午后暖阳包裹得人满心踏实。

“觉枫虚长几岁，以茶代酒敬你。”

鱼、八宝菜。”随后再压低声音与两人悄声道：“这家的厨子听说早年是奕皇的专属御厨，自奕皇神龙见首不见尾，便被遣散。手艺一等一的好。”

“家中可还有亲眷？”觉枫小心回问。

“小儿，上一壶神仙醉，记在余之章余老板名下。”步摇驾轻就熟唤与小二。

两杯即碰，一言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