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镜尘看众人噤若寒蝉,也不想让众人备受煎熬,扯了扯唇角:“本王不难为众位……给你们两条活路……”
这位是守城的主将陈阔,这位陈大人急着向瑞国献媚投诚。本王这里留不住,送他一程,你接好了……”
镜尘看在眼中,只当他是守城多日困乏,转而面向众将说道:“陈阔驻守鹄州多年,你们中不少人可能是他的旧部……”
“若想继续从戎,可以带一列队伍,同等官职并入东龙虎大营;或者领取五千金告老还乡,安享后半生……”
“你先歇息,送信求援之事有我。”
他唤来身旁侍候的阿六:“阿六,召集在鹄州的嚣营将士……”
张勉之眼眸骤缩,“微臣派出五人,皆是杳无音信……”
盛镜尘开诚布公,眼眸一翻向众将面目上逐个看去……
城上众将被骇出一身白毛汗,见敌军攻城气焰退却,长长舒了口气。
不消多时,嚣营一翼十二人赫然在列,个个精神抖擞聚在屋中。
镜尘看着他们,想起死在重掖山、沛河水底的一张张年轻面容,心中满是愧疚,定了定心绪,言道:“大伙随本王宵衣旰食,早该得些恩赏。如今边关告急,戍边的旧部盘根错节,本王信不得他们……,这等要职不如让嚣营的众位将士来坐。”
攻城兵士全然被这一幕震慑,缓慢了攻城步伐……
寒天冻地,城墙上结着薄薄的冰碴儿,陈阔迸得四分五裂的残肢,血淋淋挂在城墙壁上。众将面堂冻的煞白,鼻尖红通,见了残缺不全的陈阔尸身,心惊胆颤的大气不敢出……
“大敌当前,本王没工夫个个甄别,可本王已然无法信任众位……”
张勉之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簇拥着,又怕被人看到眼中的仰慕,心里有些虚弱地将眸子低落移开。
说罢,盛镜尘腕子松动,被提起良久的陈阔不知是晕了过去还是早断了气,如死物一般从城墙上被扔了下去。
张勉之灰头土脸地走到近前,抱拳跪地拜道:王爷,微臣……仅仅开口,张勉之颤抖着的双唇,再发不出声……
张勉之已趁机带人修缮了被重炮毁坏的城墙。
众将提着的心肠终于放回到肚子里,鼻尖缓缓出了热气。摄政王开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优厚,再要贪多,触了摄政王的霉头,可要走摄政王没说出口的第三条路了……
上下交困
摄政王眸子之中满是神安气定,对这等棘手状况处置起来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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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阔变节的后患消弭于无形,张勉之自觉眼皮沉重,不由自主地阖上了双眸。两名嚣营兵将眼疾手快地托住了他,张大人才未摔倒。镜尘嘱咐两人好生照料……自己又将鹄州上下摸查得清清楚楚,回到府上已是傍晚。
瑞军主将见此情形命人鸣金收兵……
镜尘点了点头,心知应是送信之人被人半路劫杀了……
有些对战场心生倦意的将官选了拿钱离开,还有人仍有从戎之志,选择带人并入四大营。无论如何总比身首异处的强……
镜尘顺势将他搀扶起身……顺口问道:“这几日,怎不见奏报……”
作战之事最讲究一鼓作气,再而战,三而竭……瑞军此轮攻势渐弱……
镜尘双手握住他的双拳,温言细语:“勉之,本王考虑不周,不该让你势孤力薄深入险境。这些时日,苦了你……”
被摄政王手指覆盖的地方的皮肤几乎要烧灼起来,一贯口齿伶俐的张大人,舌头如同打了结:“微臣、微臣,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