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聂九”这个名字，见到眼前苦力的眉目的一瞬，季林泽脑海中仿若被人点燃了火花。这人他见过，当日跟在郡主身畔一同巡视的“新人”，后来郡主大婚，自己受命在矿上督工，并未到场，可传言比诏令到得快，郡主似乎便是找了个苦力为夫婿……

“我……我要家妹嫁入王府……她久在王府也不会有所不适……”他说完，似觉出不妥，又补了一句：“只需让她做侧妃便好……”

觉枫心思一横，时间紧迫，多待一时，鹄州便多一时的风险，顾不得许多，只好激一激眼前之人。他朗声道：“在下奉摄政王之命请谢大人给瑞国反戈一击……”

了身。

季林泽本是气定神闲的模样，被他一句话说得汗毛都要竖起来，快步到近前逼近觉枫，压低了声音：“你不要命了，敢在瑞国大帐之内如此叫嚣……”

觉枫自知季林泽所言不错，君上如今已然笼络了三位贵女在后宫……镜尘也多次说并不是“非他不可”

觉枫咬着牙根，心思杂乱。季林泽在瑞国权势滔天，回去雍国这所有化为泡影，他必要趁此良机狮子大张口。任人想要如此也是常事，若不如此，反倒让人不踏实……另一则，他若是做了摄政王姻亲，妹妹终身有托，权位唾手可得……

他不再等季林泽反应，忧心忡忡道：“谢尧，你再不出手，鹄州便要保不住了，大兵压境，直取昊都，与菲姑娘纵是在王府也待不安稳……”

他哽了哽喉咙：“若是王爷对令妹并无……”思虑再三，想不到合适话语，又不好挑明，面皮微烫的有些发红……

“我还有所求……”季林泽牙关紧咬，极力隐忍，额上蜿蜒流下汗水……

应了亲事

他嗤笑片刻，似是被逗乐了：“不知聂大人今年贵庚？为人君的哪有什么情爱之念……历代各国为君称帝的哪个不是妃嫔众多……有心无心又何妨？”

见季林泽目光犹疑，他又说道：“凭王爷之力，你若能助一臂之力自然是好的，若是不成，便是鹄州失了，也未必就一蹶不振，到那时……”

觉枫自然知道他心中杂念丛生，又递上一句：“你今时今日的富贵，王爷未必不能与你……”

觉枫向前数步正待跪拜，忽闻上位之人急切说道：“免礼……谁人给你此物，可还说了其他话？”觉枫沉吟了片刻。

走到大帐门口，他驻足呼吸了片刻。帐帘分别有人从两侧为他掀开……待他进了帐，两侧掀帘之人出了帐，守在了帐外。

季林泽斜睨了一眼觉枫，扯了扯唇角：“你说王爷对家妹无心不会娶她？”

只是这片刻的犹豫，让季林泽陡然起了戒备之心。他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紧紧地盯着觉枫。觉枫摘下斗笠，抬眸向上看去，“在下聂九见过季把头……”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惧怕或躲闪。

这些记忆让季林泽愣住了。他脑子乱了，脸也垮了下来，神情微凛，握了握腰间的佩刀：“你到底是何人……这帕中之物又是如何得着的？”他满目疑惑和警惕……

觉枫颔了颔首：“你说……摄政王与我便宜行事之权，一品以下官职任你挑选……”

季林泽手中捏着“纸马”，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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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枫羽睫飘忽，难掩眼中落寞之色，“可这是王爷的私事，我没有……没有……”

觉枫听过，嘴唇微微发麻……

觉枫冷笑了一声，“季大人当下不拉聂某出去打一顿板子，便就来不及了……”

季林泽脸色微沉，端起茶杯啜饮并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