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晚了，陈鹤年没注意时间，埋怨地看了于林一眼，指责他没将自己叫醒。

于林低着眼，扫过他没有遮掩的脖颈，伸出手，那冷风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吹了去，再没有一片风雪能吹进屋子里，这扇窗和外界隔开，于林是陈鹤年与冷霜间最高大的一竖墙。

别墅里是暖和的，只是他这一觉睡得有些久，客厅里坐着姜皖和左贺，他们听见脚步声就看了过来。

白蛇躲进了姜皖的袖子里，怎么也不肯出来，于林冷森森的目光仿佛已经把那条蛇扒皮抽骨，凶得令人刺骨胆寒。

雪下得很大, 八成是从凌晨开始的，底下白茫茫一片，草坪连叶子都露不出，陈鹤年喜欢这无边无际的原色，但肺是冷的，他嘴边吐出一圈薄薄的热气。

于林问他：“累么？”

这也让他沉重起来：“我想这不是喝次酒能解决的，鹤年师弟，一定辛苦你了，饿么？我去下半碗面条让你垫垫肚子。”

“你错过了早饭和午饭。”姜皖指了指墙壁上的挂钟，“现在都四点了。”

“双修？”左贺不解，追问，“何法？”

“下雪了。”

“不饿？”姜皖诧异：“你可有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陈鹤年便爬起来, 光脚踩在地板上，他打开窗户, 风雪都肆无忌惮地吹了进来，落在他的头发上，于林到他身侧，将厚衣服裹在他身上。

新年 “陈鹤年，会长命百岁。”

二人褪去了繁琐的衣衫，就此抵足而眠。

左贺问：“什么话？”

陈鹤年笑了，伸手抱住他。

“自然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私密话。”姜皖立即说，“怕是只有到床上才会说的，你最好别问。”

于林笑了，他煞红深邃的眼睛凝视着陈鹤年，如同匍匐丛野的野兽一般，黑影遮住了他半边身体。

姜皖犀利的眼神已经瞥过来，猛拍了下桌子，没好气地说：“难怪你身上的味道完全变了，连小白，大黄都不敢靠近你半分，你还把小白伤了，怎么，是昨晚坏了你兴致了？”

陈鹤年答：“不会，你再如何也不会影响我的精气，你体质为阳，我为阴，阴阳结合，有增无害。”

于林提醒：“小心着凉。”

“到床上才能说？”左贺是想问的，但姜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意识到不对，止住了。

“无妨。”

陈鹤年睫毛颤动了, 眼皮一抬，他睁开眼睛，正对着天花板。

他轻声说。

他躺在别墅的大床上, 房间里还有股阴郁潮湿的味道，屋顶上的水晶吊灯熄灭着没有光亮，他睁开不久，被褥中摩梭着声响，一只手跨过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是它的错，小白是我特意叫来的。”陈鹤年对于林说，“还不是因为你畏畏缩缩的，不催你一把，你能说得出那些话？”

他动了动脑袋，看向身旁躺着的影子，愣愣的，睡醒了, 只是没有适应醒来时和别人分享一张床的感觉。

但无一人为他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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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鹤年摇头：“我不饿。”

左贺仔细地端详了陈鹤年的脸色：“看你气色，昨晚应该休息得不错。”又看向于林：“姜王身上戾气骤减，更是好事。”

那座和雪山一样沉默的人接话了，声音一点也不平，让人听了，似乎是愉悦的：“昨夜我与鹤年二人双修，我给他共享了精气，并无亏损，自然不会觉得疲惫饥饿。”

的耳朵低语：“主子，你是我的了。”

陈鹤年没动：“不是有你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