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曜灵走出山洞，浓稠白雾已经散去，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身上，卜曜灵腿软坐在了地上。

比他如今体型大很多手包住他的手，将玉佩也包在他的掌心。

他猜测他现在正用纯旁观的方式回看自己小时候的记忆。

卜曜灵转头，看着窗外阳光，微微眯起眼睛。

手心被塞入一块冰凉的东西，卜曜灵指尖摩挲，对上面纹路早已熟记于心，是他曾戴了很多年玉佩。

他想立刻站起来跑过去，扑进奶奶怀里，可他突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曜灵！曜灵！你在这附近吗？曜灵？听到就应一声，奶奶在找你！”

寂静山顶慢慢有风吹来，又传来鸟叫虫鸣，一切都变得鲜活，向下的山路传来脚步声，伴随着苍老又焦急呼唤。

总是深入骨髓驱散不走的阴冷正慢慢离开他的身体，卜曜灵捧着玉佩发呆，思绪很乱。

原来这玉佩不是奶奶给他找来，是厉休惊给他的。

无人回应，漆黑的洞内重新恢复了光亮，是洞外的光照进来。

奶奶知道卜曜灵不是会说谎孩子，她仔细拨开绿植查看，绿植后是坚硬的山石，别说山洞，连拳头大的窟窿都没有。

“原来灵哥哥儿时是这样子，天生体弱，魂灵不稳，怪不得会出现在我身边。”

卜曜灵转身，指着身后道：“那里，洞，有人。”

卜曜灵小时候很呆，自开始梦游后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他听到自己磕磕绊绊地解释：

“洞，洞洞。”小小的卜曜灵也仰着头看山壁，眼睛瞪着大大，重复着这个字。

他的魂魄也许被玉佩吸引影响，去到过去时空，去到厉休惊身边，所以在有厉休惊的梦里，除了厉休惊其他人都看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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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来，那并不是梦，而是离魂。

“拿好玉佩，不要离身。”

奶奶接过玉佩，领着他走过去，本该有山洞的地方变成了覆盖着茂盛植物的山壁。

身后的人用下巴抵住他的头，声音又低了几分，很轻很柔，卜曜灵听了心里莫名觉得难过。

卜曜灵看到自己的手举起，将玉佩递给了奶奶。

“黑，洞里，不能，离身，他，给我。”

他梳理了一下他的梦境，以前只当梦境都是虚构的，他从不细想，如今换个角度却发现很多东西都被他忽略了。

“好孩子，有没有事？是不是害怕了？奶奶来了，没事了啊，奶奶来了。”

卜曜灵猛地看过去，是它奶奶！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矮小的老人拨开高草来到山顶，焦急的眼神在看到卜曜灵后松了口气，快步上前，将卜曜灵抱进怀里。

奶奶叹了口气，将玉佩挂在卜曜灵的脖子上，“先戴着试试，万一……是仙人呢。”

他自小魂魄不稳，有玉佩后便再没有遇到怪事，直到他出车祸时玉佩出现裂纹，他开始做梦。

他只能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卜曜灵攥着玉佩站起来，对着黑暗喊道：“等一下，厉休惊！你别走，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厉休惊！”

抱着他的怀抱松开，阴冷的气息越来越远。

“过去的我在等你，未来的我也在等你，快长大吧，灵哥哥。”

奶奶接过玉佩，问他：“这是什么？哪里来的？”

奶奶话音未落，卜曜灵只觉得身体失重，猛地坐了起来。

入目是刺眼白，他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一旁趴在床边睡得直打呼噜耗子，卜曜灵坐起来了都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