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忽然传来喧闹，大喊着：“谁把消防通道的门锁了！天杀的！李姐！李姐快开门！”

她咚咚咚地敲门，对方却始终不开，她打电话给李姐。李姐和她一起砸门，李姐也是实心眼，没有留备用钥匙，还是用对付她的法子，用一把斧头劈开了门，时间耽搁，屋子里已经是熊熊火海。

一群人又上二楼，二楼正好有一位中年人居住，这人偏偏腿脚不好，出来得也慢，刚跟上大家又要回去，这下也急了，哆哆嗦嗦地从裤链上解下钥匙扔给其他人：“红的！”

情急之下她只能就地从楼梯滚下去，脱掉沾了火的外衣：“来呀！”

“有人纵火！灭火器，用灭火器喷他——”谢水流往上看，李姐也看明白了，立马拦住了人，人们各自寻找灭火器一边往下走一边压着这个满身是火的男人。

有人已经大着胆子越过了男人，越来越多人都不顾被火燃烧的风险越过他往外冲，李姐却冲向五楼，和跑出来的谢水流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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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锁门！我从来不锁的你们都是知道的，而且锁头不是早就砸烂了，我哪儿来的钥匙开门！”李姐说着把斧头扔下去了，“砸门！砸门！”

这会儿楼上的人也都被吵醒，陆陆续续往下跑，李姐从楼梯上往下看她：“谢水流，快点，你干什么呢！”

消防的呜呜声已经在不远处了，谢水流喊着里面有人吗，里面却没有回应，李姐抓着她，李姐体力好上楼挨家挨户敲门往外跑，谢水流往楼下敲，刚一分开……

谢水流心跳一停，不顾会惹火，越过男人往回冲，几个人喊别回去，往外冲啊！火越来越大了！

谢水流想起来了，她回过头望了一眼，屋子里走出来个人，提着汽油桶，发疯似的边泼边朝她追来，身上已然被烧焦了还起着火，却大笑着不管不顾，谢水流不敢再敲门不然别人出来正好撞到这个疯子，边躲边扒拉灭火器箱，但那人泼汽油泼得太远，谢水流身上也粘上几点火星，手还发抖，没把灭火器抓出来，人已经离她不超过五步。

把人引出去，引到外头——她是这样想的，但那人不上钩，看她脱离目标，哈哈大笑着堵住了楼梯口，泼下了汽油。

而那个烧死自己的男人终于也没了气息，跌在地上，像一根燃烧的柴。

不光消防通道，正常出入的门也被一把新锁锁上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锁上的。众人越慌越砍不掉，加上那把斧头砍过两次门，早就是半残的状态，几下就斧头和斧把分离，顶不上用处。李姐松开谢水流：“一楼！一楼一直租不出去！我就没带钥匙，上二楼，开门，咱从窗户出去！”

楼梯间已经是滚滚的烟尘和火焰，气温上升，两个人的脸红彤彤一片，冒出来的汗也被迅速蒸发，谢水流体力本就不好，这跑上跑下又声嘶力竭地喊，加上缺水和被浓烟呛，腿也软了，李姐扛着她的胳膊，把她的体重吊在自己身上，飞快地往下冲。

来不及多说，李姐拉住谢水流：“快跑！”

他好像不怕疼似的，身上呲呲声白雾直冒，身上烧焦的气味愈发浓烈，肉都熟透了还继续走着，李姐忽然扔出来一句：“你这个疯子，又打老婆是不是，你老婆呢！是不是被你害死了！”

瑜，回过神已经开始流眼泪了，擦擦眼泪，她打算起身睡觉，忽然嗅到了一股烧焦的气味，非常微弱。

那时候三单元十层楼一共住了十二户人家，都是租客，那时候是凌晨三点多，不应该有人做饭。她一楼一楼地贴着门缝去嗅，嗅到的是五楼一户人家，那时候屋子里已经有一股明显的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