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已经是往好里说了。
这话可叫婢子们听了胆颤心惊,一个个都不敢接话只当没听见。
可谁知这厢好不容易压下去没浮出一丝水花,那厢头就又翘起来了——
待韦夫人前脚刚走,老夫人身旁往日极为看重的江嬷嬷忍不住多嘴一句:“老夫人,您今儿在气头上只怕都不知自己言语多不好听,夫人只怕往心里去了……”
“你这是想叫所有人都知晓你想逼死你儿媳是不是!”
老太爷死的早,孤儿寡母的大老爷二老爷都才入朝根基尚浅,许多事儿都是老夫人亲自来办。
都是老夫人四处奔走亲戚,力挽狂澜。她经历的风浪多了,自然眼光老辣。
那些卖女儿的身份地位寒酸的小门小户姑娘, 她可是看不上。
老夫人仍在气头上,冷哼一声:“我已是往好里说了,这些时日她当真以为我耳聋眼瞎万事不
后来大老爷没了,梁昀又出了那等事儿,二老爷一个人朝中难免无力,穆国公府这一房险些塌了叫旁支子弟蹬鼻子上脸了。
如今朝廷人人皆恨不得与衡州撇清所有干系,一个个恨不能躲着这事儿走。
老夫人早在她们一行人回府前就知晓了他们掺和到衡州的事儿里。
她一时半会儿功夫都等不得,便使婢女过去将韦夫人叫来。等韦夫人一来,拄着拐杖便是劈头盖脸一番骂。
老夫人毫不留情的骂,甚至最后晾话:“若你再有下回犯蠢的时候,你且回你娘家去!我梁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阿阮嫁来于你是大恩!我要是你就好好怜着她,疼着她!可不是舔着脸成日摆着婆母架子。你自己当媳妇儿都当的不清不楚稀里糊涂,有个什么婆母架子可摆的?丢人现眼的东西!”
韦夫人又是一番怨骂,只是还没骂几句,那边容寿堂的婆子们竟是来了藻园。说是奉了老夫人的命,来请韦夫人过去。
她韦氏倒是厉害!如此迫不及待将脏灰往自己身上扒!往自己儿媳妇身上扒!
当真是蠢货!愚不可及……
韦夫人倚在床上,又愤又怒, 更觉满心的无力,她幽怨的目光死死望着面前的秋罗帐子,想起自己儿子再世时的点点弟弟,最终怨恨道:“死的为何是我的冀儿?为何是我冀儿,不是他……”
梁家往常有什么要紧事儿都避着女眷,女眷多是不知情,可老夫人却是除外。
梁家站在风口浪尖上,如今这时局可不容踏错一步,河东本就与衡州紧密相连,连衡州都投了徐贼,朝中诸党只怕早就盯紧了他们。
韦夫人猜的没错。
思来想去,那般只怕都不如如今!
旁人告诉她说韦夫人今儿伤了腰,起不来身子,老夫人却也只是阴冷一句。
“便是瘸了,瘫了,抬也要给我抬来。”
老夫人心中连连哀叹自己当年不长眼,偏要迎了这么一位糊涂虫入门。
韦夫人被骂的后背发凉,连忙拿着才回过梁昀的话回老夫人:“媳妇方才只是一时急了,担忧罢了……”
韦夫人一听,是一下子所有的怨恨都消了,心急火燎问自己身后嬷嬷:“这可如何是好?阮氏今日闹得这般大阵仗,老夫人知晓了必定要来责骂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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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二老爷两人连夜商量着将这事儿压了下来,一来是为了时局,二来自是为府中声名。既没出什么事儿便无需摆来台面上说事儿。
自己若是真的送归了阮氏, 前头娶亲多轰轰烈烈, 后头就能惹得满京人骂她歹毒!日后去哪儿再寻一个媳妇?
“哼,担忧?你那是担忧?”
老夫人听闻前院闹出的消息时罕见发了大火,阴沉着脸命人将韦夫人叫到跟前来。
韦夫人挨了骂,满面通红不可置信,支支吾吾却不敢辩驳一句话。只能在仆人们劝说下抹泪走了。
多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