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咚——
连续的梦,起承转合的梦。真实到令她头皮发麻。
茆七回到家,随便吃点东西。
老许拍拍他肩膀,说:“姜馨杀人分尸案证据确凿,人手逐渐撤出,就等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今天郊区糖蔗产区发生一起斗殴事件,是蔗农因水渠灌溉问题而产生的矛盾,因为涉及到村与村的利益竞争,一时的镇压恐怕不行,上面要从我们大队抽人去巡视。副队说了,让我带你一份。”
这个女人异常冷静,不是那种“我没有犯罪”的冷静。具体是什么,江宁一时说不出。
鱼跃出水,鱼缸里涟漪荡漾。
她听清了,真的听清了,却不可抑制地恐惧。
磨损,但刀口十分锋利的刻刀。
车直走开出辅路德天路,前边是十字路口,车停等红灯。江宁从后视镜瞟眼茆七缓停的车子,挡风玻璃上映出她模糊的面容。
声音清晰了一些,但很嘶哑,歇斯底里,甚至像愤怒的喊叫。
人年纪大了,身上那股劲日渐消磨,抛开大胆求证持稳了。绿灯,江宁打方向盘,道声“知道”。
茆七睁开眼,耳朵里仍充斥着那个喊声。混沌的黑暗中,看什么都像一团流动的黑雾。
“你问我?”老许注意到小区门口驶出一辆两座的宝骏e100,“你家不是祖传的中医吗?应该比我了解。”
“来了!”江宁发动车子。
老许摇头,“术业有专攻,或许这是茆七的本事。我看过小区的出入监控,也在阚天的笔录中,比对了姜馨杀人分尸的时间,茆七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所以她和姜馨不存在私下接触。除了微信记录的那几句话,不足以判定茆七有共犯嫌疑。”
——
“寥寥几句交谈,姜馨就能用一把短小的刻刀,将尸体分离。茆七确实有本事。”江宁似是而非地赞许,继续说道,“老许,你说这把小刀,是怎么刺进骨缝,精准地将骨头韧带割开的?法医都没有这种利落的屠宰场手法。 ”
二十分钟后,到石景路上的公安局。
江宁笑笑,“身为警察,高度保持警惕是应该的。”
茆七走出公安局,已经傍晚。
九点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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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许点头,又摇头,“你查案归查案,别总板着一张‘你有罪’的脸。我们干刑侦的,锋芒不能太露,否则难以取得民众的信任,这会错失很多线索。”
茆七胸口一紧,大口呼吸。
她以为会睡不着,毕竟一个普通公民对法律是有畏惧的。
老许忽然探过一只手,按了两下喇叭。江宁看向外面,见一辆灰蓝色“剁椒鱼头”打着双闪。
“没事。”
老许就今天的走访过程发表意见,“江宁,你不觉得你对情节恶劣的犯罪案件过于敏感了吗?不要带着个人色彩去工作。”
滴咚——
第二晚,茆七竟又准时入睡。
询问室的门还开着,老许在里面找到江宁,他在看茆七的笔录。
“中医?到我这就断了……”
可是十点一过,茆七入睡,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这不是拍电影做道具,一个熟悉人体构造的手作娘,对于血腥逼真的追求,过于反常。”
做好记录,警察跟茆七说:“茆小姐,今天暂且到这,十分感谢你的配合。”
茆七按章程做笔录,面询的警察问了几个时间线的问题。
江宁合上笔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