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烛唤醒了它。

诱出来？

但鼓妖这么多年来，好吃懒做惯了，看了一瞬便闭上了眼。

凝辛夷看得真切，确实是供养。

凝辛夷与它的记忆尽数共感，首先“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

可她不能再等了。

所有这一切分明都在被一条隐形的线串联起来，眼看就要浮出水面，却仿佛始终还差最关键的一环。

所以凝辛夷的灵识终于触碰到了鼓妖的记忆碎屑。

更何况，显然是有人知晓它的存在的，因为每次它苏醒的时候，面前都有食物。

拥有妖神护冢，谢氏运道自然得天独厚，蒸蒸日上，不过百年，便成了南姓世家之首，连带着整个白沙堤都变得富饶兴盛。

像是在供养它。

从鼓妖的视角来看，便是人类以嘈杂噪音打扰它的次数开始变多，甚至有一次，它猛地睁眼时，它栖息的洞冢里竟然挤满了惊慌失措的人。

既成妖神，自然也被这一方愿力所束缚，纵鼓妖逐渐生长成为成妖，也再也无法离开此处。

要知道，鼓妖可不是什么性情温和的妖祟，可那鼓妖却分明似是在这里盘踞许久，却竟然没有将白沙堤屠戮殆尽。

绝对的漆黑与寂静绵延了不知多久，天地之间突然有了一抹光亮。

而那黄衣妇人又说，阿朝和阿宇都死了？

其余一应事情，它才懒得管。

见过了光，就不会想要再坠入那样的黑暗。

最重要的是……

这不是什么读取记忆的好时机。

《笃》响起，贡品又在哪里？

白沙细乐为谁送葬？

高举的火把晃动，穿着巫袍带着大傩面具的人高颂安魂祈福之词，乐声阵阵，墓碑逐渐林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普通的洞穴终于成了谢氏冢。

而栖息于此的鼓妖，便是谢氏冢的守护妖神。

这妖瘴散去的速度，是不是实在太慢了些？

为什么阿朝普一见到她，就喊她大姐姐，直接看穿了她的性别？

无数人向着它的方向磕头，哭喊着乞求它的庇护。

因为即便它的记忆瞬息而过，期间人声模糊，在鼓妖的印象里变成嘈杂不堪的一片噪音，她却也还是看到了祭祀的画面。

如此盛景绵延，直到数十年前。

它也情愿停留在有白烛的这一隅，哪怕不知年月。

妖祟的记忆，素来是跳跃的，更何况鼓妖这种大半时间都在沉睡的妖祟。

鼓妖本能想要趋近，低声呜咽着向前。烛火是暖的，直到此刻，它才有些恍然地有了冷暖的概念，明白自己此前一直都匍匐在冷寂的黑暗中。

更进一步，这里为何会有一只鼓妖？

鼓妖却恰好相反，它在白昼沉睡，在夜色中睁眼，但在这白烛燃烧之前，见到的却只有永恒的黑。

白烛的火苗静静燃烧，一根接一根，在黑暗中燃烧出了一条蜿蜒的线。

它是烛阴之子，烛阴睁眼则昼起，闭眼则为夜。

天下不宁，便是再偏居一方，也终将被波及。

守护妖神也好，庇护洞冢也罢，与它何干，在鼓妖眼中，它不过眷恋一方黑夜中的烛火，又安享吃食，所以才停歇在此罢了。

为何鼓妖能和这满白沙堤的村民相处仿佛融洽，甚至那白烛也更像是对它的供奉？

后来。

烛火。

而这一切的答案，或许就在此刻她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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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孩子们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