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府一切如旧，却也已物是人非。

九方辛夷低头，带着一丝好奇地打开了匣子。

……

……

九方辛夷立于朱雀门上，俯瞰整个神都，手中的白纸忘忧伞轻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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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橘又发作了，看起来比之前还要更痛苦了。阿橘，再忍忍，阿姐肯定有办法救你的。】

【失败，怎么还是失败，难道真的一定需要何日归吗？】

新的一年，岁除夜雪，大徽福运绵延，神都春满河山。

【阿橘去扶风郡了。我厌恶这样的自己。】

最后一张纸上的字，力透纸背，凌乱绝望。

初岁元祚，吉日惟良。

那是一个并不多么贵重的木匣子，梨花白木，木质普通，入手却极圆润，显然曾经持有这个木匣子的人，对它极是爱护，时不时便要拿出来把玩把玩。

【会有办法的，阿橘。再忍忍。】

九方辛夷看着那常嬷嬷向着她极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掏出了一个匣子，双手递给了她：“这是……她的遗物。虽然她再也不需要了，但老奴觉得，还是应当将这个匣子交给您。”

【何日归怎么还有这种用途？这药方是真的吗？且先记在这里。】

有人持伞仗剑而行，护天地之间，一片清朗。

是夜。

舒展枝叶，在天光之下，冲天而起！

【原来，封印是假的。阿橘身上没有妖尊。可笑，可叹，可悲。】

匣子里有一叠纸。纸上是凝玉娆的字迹，有的工整，有的歪斜，有的还有力透纸背的烦躁。

【可朔月时的阿橘看起来也太痛太可怜了，就算是为了她，我也要努力修炼到凝神空渡。阿爹可以，我一定也可以。】

【这些东西也太难寻了吧？我要到哪里去找？】

三千婆娑铃清脆的铃音在岁除之夕，昼夜交替的刹那响起，于是神都上空的所有妖秽邪祟都尽数消弭，所有晦涩不堪与泥泞血污都被留在了旧岁，沉寂于了黑夜之中，没入了那一柄白纸忘忧伞上，将原本圣白的伞面伞身都染成比夜更黑的黑。

这一次，如是菩提树再也不必被藏匿在玄天塔上，这里是两仪菩提大阵光明正大的阵眼，为了这护佑苍生的大阵而牺牲的所有人，都理应被所有人知晓并铭记。

所有这些纸，都已经按照时间顺序至上倒下归拢好。

九方辛夷在凝府中醒来，她掀开门帘走出来时，紫葵早就候在了门外，她怯怯抬眼，却到底小步跑到她身边来，仰着脸冲她绽开了一个笑容：“三小姐！您……您回来了！”

无数只白纸蝴蝶随着风雪一起翻飞而起，浩浩荡荡，像是要将神都所有的血都覆去，将所有的忧怖都消弭在那些振翅的蝶翼之中。

九方辛夷觉得她有些眼熟，直至近前，对方自报家门，她才想起来，这嬷嬷，原来是阿姐的奶娘常嬷嬷，素来与阿姐极是亲近，据说阿姐入铜雀三台后，原来服侍她的那些侍女一个都没带，就只有这位常嬷嬷一直在她身边，从未离开。

……

叮铃——

……

【今天的试验又失败了，这东西连兔子的身体都做不出来，怎么可能给我阿妹用，呸，肯定是假的。】

她来找自己做什么？

……

……

有一位面善和蔼的嬷嬷从花门背后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