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面拿了回来,又问老板要了一份天妇罗,将它们放在了面上,端着它转了一圈,将它送给了一个明显没吃饱的人,之后后回来了。
我笑了出来。
与我拼桌的人年龄模糊,到底是少年还是青年,分不太清。是前者的话,由于戴着耳钉,还留有长发,算是成熟型;后者的话,他脸上还有婴儿肥。
我从前是不怎么撒谎的人。
他听我说这话,并没生气,反倒和我一同笑了出来:“说不定吧。”
好想剪掉。
他点的是仙贝荞麦面,只点了这一碗。应该是刚上的,还没吃两口,热气腾腾,笼罩了这个冬末。
这一刻,我被他附身了。
“您是美容师吗?”在结账时,便利店店员问我:“您的头发染得真好看。”
费奥多尔在的话,他肯定乐意吃。
我还没订酒店,少年说他就住在附近,我问了他怎么走,说要找个地方停车,就到便利店里买了一套剪发装备,决定正式以美容师的身份出道。
“我来剪吧。”我说:“免费的。”
我将面推到他的面前:“我没碰到汤,这就是一碗干净的面。”
少年把我当成了发型师。
好有礼貌,所以我认定他还没成年。
“我吃一碗就够了。”他笑了笑:“剩下这些你打算怎么办?”
由于年龄,我不免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口吻,说:“你真是乖孩子。”
他表现得太明显了,我却有很多时间等待,等到我只剩下最后一块仙贝披萨时,他终于开口。
“好孩子可不会打耳钉,留长发。”我扬起了筷子,做出了在家里属于无礼的动作:“怎么样,我帮你剪掉它吧。”
可能我点得有些多,对面的人微微抬头,似是想看我长得什么样。
但刚开始和费奥多尔接触,多少逐渐染上了他随口胡诹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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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的少年坐在我对面,看到我两手空空,又问:“所以你只想吃泡了汤的天妇罗?”
他见了我,不知怎么的,一时之间没能移开视线。
最惹人注意的,是他脑袋上落下来的一抹刘海,怪奇怪的。
他想了想,伸手按了按眉间:“一定要把牛奶盒压平后扔掉,算吗?”
我习惯被盯着了,并没说什么。
我这边先上来的是天妇罗荞麦,吃掉了天妇罗,我没有碰面,将碗推到一边。
“你要吃?”我说。
我的做法在他的意料之外,但又是意料之中的样子。
“不是这个意思。”他顿了一下:“请原谅我,可能是在多管闲事。但这很浪费。”
我选了家年轻人看上去最多的店,店员说只能拼桌。我的肚子里除了苹果汁什么都没有,于是就从容坐下了。
这又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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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说:“把碗里所有的东西都吃完的话,对着空碗会很难受。你也有吧,小小的癖好。”
西伯利亚到处都是斑驳痕迹,眼前的桌字明显比到当地大教堂要干净。
他说他离开家到东京上学后,头发平日都是自己打理,是觉得有些长了,想剪头发。
没太注意对面坐着谁,我看了眼菜单,抬了下手:“天妇罗荞麦,仙贝披萨,还有……海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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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是西伯利亚,路边没有流离失所,急需一碗热汤面拯救的人。
就消失殆尽了。
我也看向了他。
“请问,你不打算吃那个了吗?”他盯着没了天妇罗的天妇罗荞麦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