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严靳一起往回走,我们安静无声地走了半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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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带我去的小河边也有桃花。花朵映在水里悠悠荡漾,我发现,还是花好看,泥巴没那么好玩。
“苗苗说有人找你,”叶开朗攥紧泥巴对我大声喊道,“看来我得速战速决了!”
我立马声明:“不是故意的!”
叶开朗皱着眉头:“怎么又坏了?”
“变态的另有其人。”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你三叔,跟你通过电话之后,不放心,找了人一路跟着,倒也方便了我。”
他一边挖土,一边说我别扭。
有人找我?可能是严靳,可能是三叔,可能是方玉珩或者其他人。严靳的概率比较大,因为他很有空。严律师很忙,但严老板很闲。我一想到严老板,就想到在东京吃拉面的晚上,就想到他逼问我,就觉得跟他没什么话好说。
我抖了抖身上的泥,越抖越脏,出于礼貌,我主动跟严靳隔远了些,我说:“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
我听得心里烦,走进去打断了他:“房间水龙头坏了,帮我修一下。”
我蹲在河边看花,没动,叶开朗用泥巴砸我:“挖土了!挖土了!”
我一愣,睁开眼睛,看到了严靳的倒影,倒置的身影的那个倒影。他站在我脑袋的方向,低头看我,他对我伸出手:“起来吧。”
我听到叶开朗在旁边收拾小桶、铁锹的声音,我问他:“泥巴挖够了吗?”
我听到他窸窸窣窣朝我身边走,我说:“离我远点,不准偷袭我。”
叶开朗不屑的声音从斜前方传来:“还不够远啊?”
我听到他给严靳介绍卖香料的周婆婆,种有机蔬菜的李伯伯,我又听叶开朗说,我答应他要投资浮云村,要帮大家搞电商平台,他夸我,说我善良美丽又大方。
他说还差得远。
我很少见地没有反驳他,因为我在一边赏花一边认真琢磨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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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天空出了片刻神,然后闭上了眼睛。山间起了一阵风,吹落好多花瓣,花瓣落在我的眼皮上、嘴唇边,落到我的衣领里,痒痒的,又很温柔。
我问他我哪里别扭了,他说:“明明就很喜欢看花,苗苗邀请你,推三阻四做什么?”
洗完澡,我走到餐厅门口,听到叶开朗正在跟严靳聊天,聊天的内容与我无关,都是关于浮云村的事。
“我没那么变态。”
最后还是我先败下阵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有上次、东京,”我顿了顿,“不是偶遇吧?”
我干笑了一声:“严老板很高看自己啊。”
他说:“我以为你要问我,你怎么才来。”
我团了一把泥,砸回去报仇:“干什么?又不是我给你打工!”
我跑累了,一屁股在树旁坐下,坐下还不够,往后一仰,我躺了下去。叶开朗说我肯定是乞丐投胎,上辈子卷竹帘睡桥洞睡习惯了。
严靳让我的心和脑子都变复杂了,注意力不集中,以至于被叶开朗砸到好几次。
“当然。”他说。
我回房间洗了个澡,花瓣跟着泥水往地漏里钻,像暴雨天的河。
叶开朗大概是见势不妙,抓着铁锹小桶就跑了,很快消失在小路尽头。
“你跟踪我?”
“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握着小铁锹,在一旁赏花、偷懒。叶开朗挖着土,催我干活,我置若罔闻。
我希望有人能主动送到我面前来。
中途叶开朗手机响,他接通后说了没两句话,就被我扔过去的泥巴砸到了河水里。
他扔开小桶和铁锹,蹭着脸上的泥巴,笑嘻嘻的,做出要跟我大干一场的架势。他追,我跑,我追,他跑,泥巴桃花混在一起,在树林间乱飞,我们的衣服都弄脏了。
我说我不要、不想、不喜欢,还是能主动送到我面前来。
我似乎经常这样,心里想着不干这个、不干那个、讨厌这个、讨厌那个,其实也并非真的不要、不想、不喜欢。
我没拉他的手,撑着树干从地上爬起来,我回头看了眼叶开朗,他无辜耸肩,然后继续埋头挖土,他说:“马上就差不多了,我先把东西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