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洋多了解她啊，自是听出其深意，却没像以往那般点头。

压抑的咳嗽声乍然响在耳边，秦婉清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从椅子上起身，快步上前，想碰又不敢，手足无措，神色紧张问：“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身上的伤疼吗？我这就去叫医生！”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一开吵，秦婉清克制不住地发泄出积蓄在心底的怨气，“长这么大，唯一照顾过的人就只有你，你非但没有一句感谢不说，还给我玩起了失踪？你多大的人了，要不要这么幼稚啊？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白长这些岁数了，给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可真是好本事啊……”

他还是那张脸，却又十分陌生。

白薇坐下来，转过头看向秦婉清：“一会儿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婉婉就留在这里陪着洋洋可以吗？”

白薇离开后，病房里的两人分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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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不愿，依然接下了这差事。

像是赌气般，谁也不跟谁说话。

楚成洋看着她几度欲言又止的模样，先出了声：“戏拍完了？”

楚成洋浅浅弯起唇角：“还好。”

秦婉清：“……”

他说：“我们都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了，那些幼时就养成的习惯应该要慢慢改掉。不然——”

哪怕明知道你的心意，明知道你的心里没有我，依然不想看见你为难无措的样子。

她的声音很温柔，说话给人的感觉十分舒适，好似夏日的晚风，能驱散心底燥意。

秦婉清微怔：“那你是说我有错了？”

楚成洋：“生气了？”

反常的行为……

楚成洋会心一笑：“要我道歉吗？”

除了你。

楚成洋：“真没有。”

楚成洋接过清粥，有礼地道了一声：“谢谢阿姨。”

楚成洋却道：“可是我觉得我没有错。”

说着，慌乱转过身，脚刚踏出去半步，便被人扣住手腕拉了回去。

再是神经大条，秦婉清也感知到了不同寻常。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爱笑，阳光的楚成洋。

秦婉清：“没有。”

“这家医院的保密性很好，这一层更是没什么人。”白薇看穿她的别扭，也堵住她的退路，“不会有闲杂人等混进来，也不会有人拍照，放心好了。”

三个字他于心中默念，未宣于口。

楚成洋：“那为什么不说话。”

“我很久没吃城南的那一家蛋糕了。”秦婉清突然说。

楚成洋沉默。

楚成洋没有反驳，亦也无辩解：“人都是会变的，没有人会真的一层不变。”

秦婉清沉默不语。

看着他淡然的样子，秦婉清也反应过来是她过于紧绷了，将手抽回，坐回到椅子上，淡淡“哦”了一声。

她凝视他许久，说了一句：“你变了！”

秦婉清回过身，考虑到他身上的伤，没有挣扎，紧皱着眉头。

她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恢复往日生机。

——“咳咳……”

楚成洋：“没事，不用叫医生。”

口，到了嘴边咽了回去。

言外之意，你要快点好起来，给我买蛋糕。

秦婉清：“为什么要改？”

秦婉清看了一眼楚成洋，表示拒绝：“我不方便。”

白薇端着清粥回来时，发现气氛有些微妙，笑问：“怎么了这是？”

楚成洋：“没有。”

他的餐桌礼仪很好，吃着东西，未发出任何声音。

秦婉清：“没明说，但你就是这个意思！”

秦婉清：“他们买的跟你买的不一样。”

秦婉清：“你说了。”

“你不想买了是不是？”秦婉清心口的火气不可抑制上涨，眼里夹杂着一丝委屈，“当初是你说，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我想吃，只要你还活着，你都会去给我买的！”

“你这个人好奇怪！”秦婉清看过去，“明明是你不说话，怎么就成了我不说话了？一段时间不见，还学会了倒打一耙是吧？”

“嗯。”秦婉清点了点头，“你倒是挺会制造惊喜的。”

楚成洋：“……”

秦婉清：“当然要！”

楚成洋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