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崔太后掀了掀眼皮。

进宝“嗳”了一声，忙在前面不远处引着。

萧皇后不好当着崔太后的面多言, 便只得走了出去。

弄玉解释道：“孙女如此做，一来是绝了北魏与我和亲之意, 到时候无论是否当真要和亲，北魏也不会要一个和宦官如此亲厚的公主，就算是有心人想要设计孙女，也不成了。二来……”

弄玉想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崔太后见状，便知弄玉不想和萧皇后多言，道：“你们都出去罢, 哀家只叮嘱玉儿几句, 便由着她去见陛下。”

萧皇后本就站着，如今更是得了理，道：“本宫说你不听，且看你父皇如何治你！”

若云一路引了萧皇后出去, 才紧紧将门阖上，自己则在外面守着。

萧皇后本想再说, 若云却已走到了她面前, 伸手道：“皇后娘娘，请罢。”

可是，我已经选过了。

帝姬之谋 求父皇，给季风一个机会！……

“你说什么？”萧皇后重重坐回了位置上，道：“谁？”

进宝知道今日在场的都是弄玉要紧的人，便不再迟疑，道：“方才裴敬大人去见了陛下，说是……想求陛下将安平殿下许配给小裴大人。”

崔太后和弄玉四目相对，都不知这裴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若云应了，便径自入了暖阁。

输的……一败涂地。

崔太后赞许地点点头，道：“哀家没看错你。”

他是陛下面前最微末的宦官，这暖阁中的人却都是陛下身边至关重要的人，他一个都开罪不起，不得不小心谨慎些。

崔太后苦笑道：“你这样倔强，还真是像哀家。可哀家，也实在担心你会同哀家一样，吃了这倔强的苦。”

若云走上前来，道：“殿下，太后可安歇了？”

弄玉没有回答，只是郑重道：“孙女不会忘了与皇祖母的约定。”

弄玉轻笑道：“皇祖母也不信孙女？”

进宝有些犹豫，正不知答不答，便听崔太后道：“但说无妨。”

众人闻言, 便都退了下去。

“无论如何，这路是孙女自己选的，我不后悔。”弄玉道。

崔太后叹了口气，轻轻环住了她，温言道：“权势江山固然重要，可世俗的平庸和快乐也一样可贵。你还年轻，不必着急做选择。”

有这么一点微末的亲情，就很足够了。

“是陛下请安平殿下过去一趟呢。”进宝赔笑着道。

“知道了。”弄玉料想是为着昨日之事，便也不奇怪。

弄玉看向进宝，道：“进宝公公，走罢。”

崔太后见门阖上, 方握住弄玉的手, 道：“玉儿, 你同哀家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崔太后待她的亲情或许夹杂了太多东西，可她心底，到底是心疼她的。

崔太后越发地嫌恶起来，打断道：“进宝，陛下寻玉儿去，所为何事？”

寄奴笑着道：“阿弥陀佛，娘娘，安平殿下果然是有神佛庇佑的！”

弄玉笑着道：“没有，皇祖母精神很好，姑姑快进去罢。”

她顿了顿，抬眸看向崔太后, 眼底慧黠可爱，道：“孙女不愿嫁人。一旦出了宫，很多事就办不成了。”

崔太后拍了拍她的手，道：“难为你想得到这些。那如今裴氏求亲之事，你有何打算？”

弄玉从暖阁中出来，进宝已在门外候着了。

弄玉没说话, 只是唇角有些寒意。

弄玉道：“咱们要做的事本就大胆出格, 皇祖母连大事都不怕, 怎么倒担心起这些小事来了？”

进宝忙朝着众人依次行了礼，捧着笑道：“太后娘娘，奴才此来，是因着安平殿下。”

唯有萧皇后不可置信的看向弄玉，喜道：“方才母后说的话，你别放在心里……”

崔太后点点头，道：“裴玄是个不错的孩子，你再想想罢。”

弄玉望着崔太后的目光，忍不住靠在她肩头。

崔太后笑着摇摇头, 道：“并非哀家不信你，只是你这步棋走得太大胆出格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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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英跟在弄玉身侧，心中不觉忐忑，也不知裴氏突然求亲，所图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