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艰难地开口:“叔,我妈,我妈不是我爸拐卖或者是别的到我家的吧?”
他们偶尔有个一下午的放假时间,林志会把宁承有带回家,林家的父母就会做些好吃的给他俩打牙祭,这样的生活他们过了六年,六年里,宁承有没回过一次家。
他长得精神又俊俏,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很好,所以就被留了下来,林志大叔是本地人,家里又找了点门路,也留了下来, 两个人就在国营饭店里当学徒了。
她才站起身来,把宁承有的衣裳系在腰间。
宁桥擦了擦眼泪:“叔,我这次出门来,就是想找我妈来的。”
六年之后他俩终于出师,他们的师父年纪大了,国营饭店生意又是蒸蒸日上,之前收的学徒那么多,有些早就吃不了苦走了,有些怎么也学不会的,能出师的就他们两个,所以在熬过了六年之后,他俩也是好了起来。
他俩一个红案一个白案, 宁承有是红案, 林志是白案。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她走在前面,宁承有走在后面,就看见她一直很警惕地四下张望,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能吓得立马跳起来。
林志猛地一拍桌子:“哪个王八蛋造谣的?那些都是没影儿的事!”
林志问他,他就说家里已经没人了,回不回去都是一样的,还不如多赚点钱,虽然这么说,但林志过年的时候,还是把宁承有带回了家。
颠锅揉面, 他们俩就练了一年。
她接过宁承有的衣裳,遮住了自己的大腿。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宁承有四下张望,他没敢靠近她那里:“你,你还好吧?方便我过来吗?”
即使已经是五月艳阳的天气,她还是瑟瑟发抖。
宁桥点头:“是我在我爸的丧事办完之后,她带我去镇上买东西,然后说要送我去上学,只是我一个没注意,我妈就不见了。”
当学徒的日子很苦, 要是遇上个黑心一点的师父, 那可是一点出路都没有的, 不过他俩运气好, 跟的师父虽然严苛,但是确确实实是教了他们真手艺的。
从林志大叔的嘴里, 宁桥终于知道了一点关于他爸妈的往事。
她抹了一把脸,朝宁承有点了点头。
出师后的生活好了很多,他们两个人可以不用再挤小屋子了,都有了一间单人间住,当大师傅之后,一个月还能有三天假,厨房里打杂的事情也都不用干了。
宁承有十九岁的时候,背着自己的铺盖卷来到邱市,打了很久的零工, 有天看到国营饭店招学徒, 他背着自己的铺盖就去了。
“我跟你爸熟,那会儿我俩在饭店当学徒,我俩都是睡一个被窝的。”林志又喝了口酒,“我家在这边,我俩有假的时候,我就带着你爸回我家去,打打牙祭。我俩那时候多好啊,结果他一回去,连封信也不给我寄了。”
“你妈不见了?”
宁承有想着今天初一,就想去邱市外面的大佛寺里,给自己早逝的双亲上个香,也算是全个孝道。
“你能站起来吗?”
后来有一天,恰好碰上宁承有放假的日子,是个初一,初一有佛会,国营饭店的供果做得应接不暇,林志就忙得脚打后脑勺。
林志跟宁承有同岁,在当上大师傅之后,家里就张罗着给他相亲,一年之后林志就结了婚,宁承有还是孤身一人。
她点了点头。
荒郊野外的,她又衣衫不整,这要是被人看见了,那也说不清。
宁承有这才走过去,看到在女人破旧的风衣下面,光着一双腿,他赶紧把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下来递给她:“你,你遮一下。”
他们两个人吗?”
“带你去报警吗?”宁承有又问。
宁承有上了香,打算在大佛寺吃个斋饭再回去,这会儿还没到饭点,宁承有就在大佛寺周围逛了逛,在一丛很深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一个女人,她头发打结,脸上全是土,身上穿着一件时下很流行米白色风衣,只是风衣上很多大大小小的口子。
“救,救命……”
他俩在国营饭店当了六年的学徒,白天他们在后厨打杂,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到了深夜, 师父才会教他们手艺,两个人一个颠锅一个揉面, 练到凌晨三四点, 只有两三个小时时间休息,等天亮了,又继续回后厨打杂。
大佛寺在邱市的城郊,骑自行车过去要半个小时,宁承有去得晚,他到的时候,来做早课的人都已经散了,正好不用打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