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臻摇头，“非也，我问你，下岗潮是因为什么？”

孟华真听不懂，“什么意思？”

次日，甄臻就让孟南穿上职业装，开车送她去郊区，她昨天找人打听到，京市郊区有一家名为国华的橡胶厂，面临倒闭，正在断尾求生。

早知道有人来参观，他就换个好玻璃，把厂里好好打扫一下了。

“整合？”

吴蒙伟立刻换上一副殷勤模样，“甄老板，您好，我是吴蒙伟，国华橡胶厂的厂长。抱歉，我中午有应酬，这就带您参观一下。”

孟大建隔着破旧的玻璃窗，探头张望，“这是老机器？”

甄臻到时，橡胶厂的门卫正悠闲地听着广播戏曲。

“那您还要收购倒闭的工厂？”孟南不理解。

吴蒙伟有点懵，回头看向孟大建，“你说的甄老板在哪？”

“那么，这些营业不善的国企倒闭后，将会如何？”

就这机器，想卖出去实在不容易。

“你以后就知道了。”甄臻卖了个关子。

“国营企业运营不善，纷纷倒闭。”

孟华略思忖就明白了他娘的意思，国产企业倒闭后，必然要进行资产出售和整合。

橡胶厂的机器因为疏于维护，老化得很严重。

孟南是孟家长孙女，是孟华看着长大的，上大学后又在孟华身边待了几年。

另一位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个头挺高的，皮肤白，穿着短款皮衣，低筒靴，很是潮酷，更不像老板。

吴蒙伟吃过真心方便面和罐头，也喝过红日饮料，可他没想到真心食品厂的老板，竟然是个女的！

“还得过不上奖章呢！”

橡胶厂的厂长叫吴蒙伟，是个五十岁不到的中年男人。

甄臻没有解释，她让孟大建了一趟，去厂长办公室，把厂长请下来。

“收购后，当然是进行资产整合。”

“您收购这么多企业干什么？难道是图国企的设备和技术？可很多国企设备老化，根本不足以支撑现代企业。要说技术，只要薪水给的够高，哪里买不到技术？”

他把孟南当亲闺女疼。

甄臻没否认，京市大批农民工进城打工，下岗潮来了，她站在时代变革的风口上。

吴蒙伟以为想收购橡胶厂的，肯定的是一位派头十足的中年男人，可眼前只有一个光彩照人、打扮体面的中年大姐，这气质像有钱人家的太太，一点都不像老板。

孟大建上前打了个招呼，橡胶厂要倒闭了，门卫懒懒散散的，也不拦着他们，任他们进去参观。

孟大建指着甄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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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蒙伟带着他们三人逛了一圈，当甄臻的视线落在破旧的玻璃上时，吴蒙伟额头直冒汗。

“这位就是甄老板，我们真心食品厂的大老板。”

还是个漂亮的中年女人！

吴蒙伟走近后，左右张望，大着舌头道：

“哪位、哪位是甄老板？”

甄臻有了别的打算。

橡胶厂的房子有几十年历史了，远远看去，墙皮斑驳，荒草丛生，厂房玻璃都碎了，也没人更换。

而这个面积不大的橡胶厂，里头竟然有食堂、电影院、宿舍、运动场、大礼堂等设施，听说前几年还开办了一所橡胶学院，简直是一个小社会。

他决不允许横空冒出来的臭小子，装装样子就把他家孩子给顺去了。

“不好意思，工厂倒闭了，员工下岗了，没人打扫。”

吴蒙伟穿着一件灰色西装，手臂下夹着一个黑色皮包，走路时脚步踉跄，醉气熏天，看得出刚从酒桌上下来。

“当然，而且我要从京市的企业开始收购。”

孟华自然是吃惊的，“难不成您有更好的项目？”

“您真要收购国营企业？”

饭后，孟华说起干房地产的事，甄臻这次来京市，也是为了开发房地产，可考察一圈后，她觉得行情没有起来，没必要把所有钱投资到这么大一个项目里。

甄臻倒是坦然，“跟不上时代的东西，迟早要被淘汰，这是自然规律。”

“这跟您有什么关系？难道您想做民生行业？”

国华以生产胶鞋起家，建国后，曾经给国内第一批飞机、汽车生产过轮胎。

就是这样一家大企业，也挡不住改革的浪潮，沦落到倒闭的地步。

孟南指着墙上挂着的老照片和奖章，不禁感慨橡胶厂当年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