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中用清水泡着一根细细的杨柳枝。

这才允许纪无涯动筷。

还有委屈。

想到这里，祝青岩决定不走了。

“子鸣师兄，谢谢你如此待我，我也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夫人，永远站在你身后的！”

锦衣玉食，受人尊敬，或许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自幼读书，当代大家的诗作她读过不少，刚才听到的那几句诗，风格总觉得十分熟悉。

祝澜从御香阁出来，手里拎着打包的饭菜，向纪无涯的茅草屋走去。

她回首望了望陈府的大门，心中有股说不上的滋味。

泡过的杨柳枝会变得松软，此时用牙咬开杨柳枝，里面露出来的部分便好似细小的木梳齿，能够很好地清洁牙齿。

又听了几句，祝青岩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

呜呜呜，还有没有天理！！！

偷学怎么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

祝澜眸光一凝，第一反应是有贼。

“好好好，你们是抓住了老夫的命脉啊！那——就先以这道黄花鲑鱼为题吧！”

“不行，老规矩，您做一首诗，才能尝一道菜。”

祝澜等人既填了肚子，又涨了知识，感到十分充实，各自收拾好食盒，告别纪无涯。

一时间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哈哈，小祝澜，让老夫看看你又带了什么好宝贝！”

她的又折返回来，目光落在茅草屋的窗户下——那里有一片尘土被人擦去的痕迹。

纪无涯只沉吟片刻，便念出来两句诗，将面前这道黄花鲑鱼的色香味全都写了进去。

但当看到地上的脚印时，她微微松了口气，

丫鬟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善解人意地解释道，此乃“齿木”。

“澜澜，怎么了？”乔悠悠问。

竟与她一直崇拜的那位“食林散人”如出一辙！

祝青岩越想越不舒服，凭什么祝澜就能学，她偏偏也要跟着学！

祝青岩侧着身子倚在窗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祝澜觉得是自己的错觉，摇摇头，敲开了纪无涯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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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澜没有说话，快步走出院门左右张望，外面已经空无一人。

比起美食，更让她惊讶的是屋里那位“纪老先生”。

而且食林散人据说钟爱酒肉，再听屋内那位老者的言行，祝青岩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好！”众人拍手叫了起来，回味着诗句，感觉受益良多。

这时，乔悠悠、许诗明等同学也来了，每人都带了一样好吃的，笑嘻嘻地摆放在桌子上。

“你们这群小娃娃，老夫这才来江州城多久，就已经胖了快十斤！”

随着诗句一首接一首地作，一道又一道美味的菜肴被呈上来，香气很快穿过半开的窗户飘了出去。

她干脆盘腿坐在了茅草屋的窗户下面，屋内的声音全都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她的耳朵。

一路上，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但街上人来人往，每次回头，却又看不到可疑的人。

祝青岩有些怔愣，不知这是做什么用的。

纪无涯搓着手，打开食盒，一阵蒜蓉的香气扑鼻而来。

见纪无涯就要动筷子，乔悠悠“哎”了一声，鬼灵精怪道：

哪怕有些困难，她也会努力适应。

瓷盘中的黄花鲑鱼汤汁清亮，肉质若凝脂，细腻如绸，清蒸过后散发着阵阵清香。

祝澜走出门，余光忽然瞥见院门处闪过一抹青白色的衣角。

祝澜命好就算了，可自己从小仰慕的大诗人，如今竟然也成了祝澜的师父！

看大小，是女子的鞋印，而且那鞋底的制式还是出自龙场书院，是贼的可能性不大。

听说这位祝姑娘出身极为普通，看来是真的没见过什么世面。

纪无涯一把年纪，像个小孩似的皱起一张脸。

众人饮酒作诗，好不快乐。

不知不觉，竟然听得入了迷，回神时才发觉日薄西山。

祝青岩意识到自己可能惹人笑话了，窘迫得双颊发热，故作镇定道：

“蒜蓉粉丝虾！”纪无涯食指大动，回头就去找筷子。

终于，酒足饭饱，诗文也讨论的差不多了，纪无涯打着饱嗝，让这群学生收拾碗筷。

“我晓得的，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祝青岩自己一个人折腾许久，直到出了门，才觉得自在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