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常，目光慢慢注视着她，轻描淡写道，

“嗯， 不说了。”

有点晚。

方幼宜一直低着头，盯着脚下被踩的脏兮兮的雪， 仿佛一直盯着看就能出什么来。

以前纪临舟没有讲出口她就坚定不移的相信，但现在当他讲出来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 觉得很难受。

他语气似乎也有点迷茫，

“但如果说最寂静、最漫长、最固执、最汹涌……温水沸腾的，也能称之为爱的话，

外套上传来冷冽的烟草味道和雪地的气息。

方幼宜微愣，抬头看他。

方幼宜依旧没动，也不看他。

连这样动听的表白也显得姗姗来迟又遗憾。

“方幼宜，很冷，上楼吧。”

方幼宜嗓子有点痛，很轻地嗯了声，但仍旧没有动。

“我没打算放手。”

“上楼吧，明天再见。”

纪临舟看着她有些红的眼圈，知道自己猜对了，但这种一贯平常的敏锐直觉在这种时刻并没有让他感到开心。

纪临舟看了看她，顿了一下，对她说，

“虽然现在看起来好像就这样了，但我也不打算放手。”

“永远不用担心我们会到此为止。”

“但我不知道要怎么证明，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他沉默了片刻，冷峻白皙的面庞显现出几分熟悉的平静和执拗，淡淡开口，

石块 “永远不用担心我们会到此为止。……

“我跟周教授说了，你们明天上山野采我会一起去，”

“毕竟下次再过来找你又得一段时间，那时候你或许已经忘记今晚的感觉了。”

纪临舟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抬眼往一旁的路灯那边看过去，

耳边短暂的嗡鸣之后纪临舟声音沉沉的传来， 听起来显得有些模糊。

纪临舟面孔在灯下冷白深挺，眉眼漆黑，五官轮廓锋利英俊。

“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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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临舟好像在对她表白，在说爱她。

方幼宜想， 这好像是纪临舟第一次说出口的喜欢和爱。

两个人站在雪地里，都没有说话。

“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任何东西有过这样的情感。”

他目光凝视着她的脸，停顿了很久，似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变得有些哑，

“进去吧。”

好像又下雪了。

“觉得我跟你说完这些以后都不会再出现？”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像也有点哽咽， 但除了打断他说这样的话以外也不知道要再继续讲什么了。

那么方幼宜，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已经开始爱你了。”

方幼宜眨了下眼睛，视线里都是白茫茫的雪地， 她觉得自己像是产生了某种幻听，但又很清楚地知道并不是。

他朝着她笑了下，好像又恢复了以往那种的样子，扬了扬下巴，

“不知道，可能是想再努力一下，”

纪临舟垂眼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下，

他看着她，神色很平静，

方幼宜微怔，

“下雪了。”纪临舟先开口打破沉默，他垂眸目光落在她在室外冻的有些红的耳朵，

但留下，站在这里，她又没有什么话要说。

“你去做什么？”

她眼眶很痛， 不知道是不是被冻的，像是想哭， 但哭不出来， 眼睛鼻子嘴巴好像都被堵住，没有办法开口，也没办法给出反应。

夜晚雪地里的冷空气丝丝缕缕的扑到脸颊上，周围安静的几乎能够都快能过听见有细小的雪飘落的声音。

车停在院子外狭窄的路边， 头顶的路灯灯光昏黄的落下来，照着半空中落下来的雪。

方幼宜开口打断他，

“所以方幼宜，”纪临舟停顿了一会儿，注视着她的眼睛，很慢地说，

“明天不是还要去雪山吗？”

明明该说的话都说了，误会也都解开了，但是好像也就这样了，因为症结仍旧存在，再也回不到之前了。

方幼宜似乎愣了愣，视线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说话的口吻很平静，

她不敢上去，总觉得今天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要是就这样走了，两个人之间好像就彻底结束了。

他轻声问。

纪临舟沉默了下，视线盯着她的侧脸， 点头，

方幼宜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