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思绪翻滚，渐渐地，她脸上浮现的神态，完全掩不住心头掀起的惊涛骇浪。

“这就成了？”

身后的房玄龄理着被风刮乱的胡子，眸光微动，忽朝莫婤拱手道：“有劳莫大人也为玄龄种下花苗。”

“圣旨道——”

而黑马足足绕着安兴坊跑了三圈，吊足了众人胃口，方停在了疠人坊。

黑马背上骑着个身着铠甲、威武英俊的将士，他一手御马，一手高举明黄帛书，口中高呼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女莫婤，于瘟疫猖獗之时，深入疫区，终研抗疫良方，拯救万名于水火，其功甚大，朕倍感欣慰，特擢升正五品，钦此！”

接下圣旨，莫婤很是疑惑，虽早已料到会升官，但出自秦王府的她，在李渊对李世民忌惮愈深时，怎会连跳两级？

李世民一身戎装，皁衣玄甲泛着烁烁寒光，面容沉寂，双眸布满血丝。

他一马当先闯入阵中，身姿矫健，手中长枪似龙，左突右刺，枪锋所指之处，敌人纷纷落马，每次出手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力。

正收拾着刀具，便闻及帐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他们右手或手持弯刀、或举着长枪、或挥起利剑……

在其袒露的左臂上，用薄片柳叶刀轻轻划下道细口，接过长孙无忌手中的花苗液淋了上去。

午时三刻，她应李世民所求，在营帐中为他接种花苗。

当她头晕目眩落地时，还是胭脂雪不耐烦地吹了吹鼻，将众人抵开，她忙挤过缝隙，翻身上了马。

她眉头锁得愈发紧，回首望了望眸色渐深的长孙无忌。

杜如晦拉着胡子一大把的房玄龄急急闯入帐中，瞧着一旁冷着脸的长孙无忌和淡定自若的莫婤，颇为咋舌。

午后，房、杜两人上臂起了些红疹，李世民只在刀口处冒了个红痘，傍晚三人便已是生龙活虎了。

“胭脂雪，禅定山！”

忽而，一匹泛粉的白马疾行而来，身后追着匹黑马。

正琢磨着，她竟被赶来道喜的稳娘们抬起抛向空中，外围里三层外三层堵满了恭贺的百姓。

杀手锏被轻而易举地破掉，李世民领着将士们迅猛反攻。

马车行至他们跟前跳下几名男子，领头的是此时万万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

“臣领旨，谢主隆恩。”

“世民，防御！”

立于后方战车顶的莫婤，却是眼尖地瞧见了他们左手紧握，指缝中透出些黝黑粉末。

“王爷！您真让……”

“无事，我等来相助，阿婤不喜？”他如往常般朗笑着与她胡侃，只是周身萦绕着无尽的疲惫和悲切。

待她坐稳后，胭脂雪如离弦的利箭般冲了出去，甩掉了众人蠢蠢欲动的手。

声若洪钟，响彻云霄，将士们齐声响应，吼声震天，士气高昂。

他呢喃道，一向风流自命的脸上绷不住惊诧。王爷就真轻易地将性命交予一女子手中？

将士们皆接种了花苗，自是不惧，未曾想女子身后接踵而至的是一批批装备精良的死士。

“现今九月。”

禅定山脚，她方与长孙无忌的玉骨十指相扣，就见远方晃晃悠悠行来辆金车玉辇。

“世民，你怎来了？”冲着房、杜两人颔首后，她蹙眉望向李世民。

爆破声接二连三响起，在泛着银光的盾牌上，留下道道黑痕。

“嘭——彭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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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杀气笼罩着他的眉眼，在看向她的同时藏起了凶煞，只是她已有所察觉，径直问道：“世民，是宫中出事了？”

此声甚至压过了坊中百姓们的欢呼声儿，大伙儿或追着将士、或奔走相告、或等在他们推断的目的地。

独留莫婤在原

唐军们正欲跟随秦王入内，就见密道内竟杀出批训练有素的蒙面艳女，斩落她们的头颅，面纱下是一张张溃烂流脓的脸。

没头没尾留下个月份，长孙无忌揽过李世民，唤上房、杜二人去瞧围剿定禅山的布阵图。

“冲啊——”

猛地扭头，他觉好友也失了智，只是瞧见其意味深长的神情，想着第一次与莫婤相遇的情形，忙恳切道：“我也劳烦莫大人了！”

她高声疾呼，李世民振臂一挥，众将士在死士抛洒粉末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连后退，手中燕尾盾牌连成一片。

夜半三更，禅定山脚，堵在密道口的巨石被悄然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