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我想见他。
求求了,无论什么代价都可以……
他呆呆地想:是不是这么晚来打扰,任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邦邦。
咚咚。
这个时间差,应该是看清了他。
让我见到他。
他还茫然懵懂着, 却依旧能清晰辨别出——
快得有些难以忍受。
身体的高热胀痛,掩盖不住鼻腔的酸涩。
直到,记忆中朦胧却明确的碎片,带领它停留在一处外漆掉落的老楼前。
看清自己, 为何会让对方有这样的反应?他疑惑。
他回身,男人却引他进屋,说:“先洗澡,把衣物换了。”
直到眼前一黑,失去所有意识。
直觉告诉他,他应该敲响门。
他哆嗦着,打了个喷嚏。
重逢
像是在确认是否是幻觉。
是这里!一定是这里!
,只揣着这些问题,本能地凭着直觉,跟着记忆碎片引导的方向前进,去往那些不属于小猫的、但却让它熟悉的地点。
隔音很差的老居民楼,站在门外,都能听到门内传出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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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舒了一口气。
反倒累得小猫呼吸急促,心跳愈快。
门开了。
妙妙的小心脏砰砰直跳,跳得很快很快。
扒拉门板的动作,几乎没能形成任何噪音,没能让门内人听到动静。
顺从地跟着进屋,他听见男人在他背后关上门。
咚咚咚。
好像,没办法了。
“进来。”
只能停在这里了吗?
哪怕按照就近原则,他也应该先敲这扇门。
邦邦邦。
啊?这就让我进门了?
小奶猫一阶一阶攀上楼梯,气喘吁吁停在一楼并列的两扇生了锈的铁门前。
左边的是刚才看到的,亮灯的那间,妙妙扒在门上挠,一边挠,一边叫。
意识尚未回归,被淋湿而沉甸甸的毛衣先冻得他打了个寒战。
他睁开眼睛。
不知是因为暴雨,还是因为强烈的预感——
很可惜,无人开门,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敲响左边的这扇门。
像是难以置信, 他会出现。
自己本好不容易消停的心跳, 在与对方对视的瞬间, 又暴跳起来。
可是……怎么甘心……
可惜,大概是被暴雨淋过身体,小猫身体虚弱,嗓音又哑又轻,爪爪也几乎没有力气。
他沿手臂看上去, 对上屋中人在香槟色的小夜灯光中,震颤的浅瞳。
他骨子里的礼貌驱使他赶紧开口道歉和解释,然而嘴唇一张, 冷空气灌进来,激得他鼻腔一酸。
那张脸实在令他挪不开视线。
前来开门的男人本眉眼中带着不耐烦的阴沉,此时表情和举动却都凝滞了,只有眼眸细细地颤动着, 上下打量着他。
邦邦。
“啊啾!”
在忐忑的心跳中,他抬眸,看向那渐渐开始透光的门缝——
他先看见搭在门页拉栓上的手,苍白修长, 手背上的筋与骨似浅川沟壑,本平静, 却在片刻后因用力隆起青筋。
但鬼使神差地,他选择先敲右边的那扇门。
邦邦邦。
被敲响的铁门回音嗡嗡作响,吵得本就虚弱的他耳鸣。
我想见他。
这一路那么辛苦,我全都坚持下来了。
热泪涌出,落在脸颊上,却被体温反衬得冰凉。
胸腔好像快关不住躁动的心脏。
左侧,是他此时面对的这扇门。
他捂着鼻子,抽吸着想。
他掌心搓着手臂,摩擦取暖,瑟缩着用嘴呼着热气,抬眼看面前的两扇门。
我还什么都没解释呢。
这便是最后的念头。
老楼不算底层的杂物间,一共四楼双排,八户中有七户都熄了灯,只有一楼的一扇窗,亮着昏暗的夜灯。
他看见了一位个头很高、相貌英俊的男人,身着一件黑色立领毛衣, 下-身是宽松的灰裤子。
虽然没由来,但妙妙很确定,它找到了终点!
那位男士这才从震惊中回神,注意到他身上衣裤都湿透,赶忙收了手臂,把进门的路让出来, 说:
门缝打开, 融进冬日的香根草烟熏木质香,缓缓飘进他的鼻息。
终于,有人来应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