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拿。”

“没诓你，”周时揉他脑袋，“心里慌着呢。”

“是情话。”周时说，“程染秋，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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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笔、提笔，触碰、分开……

“哦，我给你吹。”

周时失笑：“程老师，出息了。”

像是掉进云层，被包裹着，是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让人沉迷的声音发出轻声的指令——“秋儿，呼吸。”

他在拖延时间，周时想，可他要知道答案。

程染秋缩在沙发，手里攥着瓶汽水，将吸管咬得变形，目光直愣愣的。

周时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程染秋拒绝不了，睫毛颤动，撞进他漆黑的眼眸。

周时走过去，视线最终落在一张合照上，左边的程染秋穿着“xx中学”的校服，和李长峰差不多的年纪，脑袋歪向右侧笑得灿烂，右边的女士盘着简单的发髻，左眉眉骨的位置有一颗痣，身穿浅蓝色旗袍，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端庄大方。

“也行。”程染秋把自己的递给他，“好像有点小。”

“时哥，你等下，我去里面给你拿双新的拖鞋。”

“秋儿，看着我。”

“和我在一起。”

牙关被温柔地撬开。

“哦，那我，”程染秋晃晃手，“我……”

“不愿意？”周时问。

程染秋像个等待考试成绩的学生，心脏跳得厉害，听见对方懒懒道：“上回亲的时候也没见你打招呼。”

“嗯，你俩很像，”周时看向他，“你也很好看。”

程染秋眨眨眼，挤出一抹笑：“时哥，你这话……”

“嗯。”周时回。

“我想洗个澡。”周时终于松开他，“要不……”

“嗯？”

整整有一分钟，程染秋处于一种冻结的状态。

“不知道吹风机在哪。”

在这极度让人沉溺的体验中，程染秋仿佛回到了练习毛笔字的时光。

“当然不是！”程染秋忙地直起身，“谁说不愿意！哎哟……”

“是我想多了，我先走……”

程女士，程染秋在心里呐喊，你送的愿望实现了！

“你有什么好慌的，不都是我……”

程染秋低下头：“时哥，你又诓我。”

裹着一身冷气的人坐回到自己身边，他才缓缓清醒：“洗完了？你用冷水洗的？”

客厅有一面照片墙，记录了房子小主人的成长。

程染秋碰到他膝盖，周时没躲，问：“想好了吗？”

“我去给你拿换洗衣物和毛巾！”程染秋松了口气，“时哥，你随便看看！”

“什么？”

两室一厅，坐北朝南，不大却很温馨。

“程女士很美是不是？”程染秋站到他身侧。

“也不怕肩疼，”程染秋慢吞吞说，“你头发在滴水。”

这个冲击太大了，程染秋攥紧钥匙，插了几回才将钥匙怼进锁孔。

“我好像忘记说前面那句，”周时看着他说，“我喜欢你，程染秋，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几次吸气，张开嘴都不知道从哪开始说。

墨汁滴在宣纸上一点点晕开，自然地将纸染上墨的气味……

“好。”

开始练习画横线，下笔轻，随着手肘往右推进，力道加重……

周时纹丝不动地坐着，笑盈盈地和他对上眼神。

周时的眼神太柔了，他感觉自己都要化了。

天色渐明，霞光初显。

程染秋也看他，眼神从他眉骨一直描摹到嘴唇，心神震荡，缓缓憋出一句：“我可以吻你吗？时哥。”

“还成。”

程染秋要往后缩，被抓住了手腕。

“啊——”程染秋嚎了一声，将脑袋塞到抱枕下面。

朝霞放肆又热烈，从天尽头烧到这一处，程染秋被烧得一寸寸失了力气。

抱枕下的脑袋动了动。

“？你知道？！”

周时也不催他，接过衣物说：“我去洗澡，你考虑下。”

程染秋抬了下眼皮又迅速垂下，没法子，他心虚。

回应他的是眼前越来越近的眉眼，落在唇上的温热，覆在腰后的滚烫。

“不用，我穿你的。”周时说。

力道，也弯了腰：“这样，能拿。”

“干了。”周时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坐下来。

周时说：“肩酸，不想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