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的程老师洋洋得意，余光瞧见侧门倚着一人，快速扑过去往人身后躲：“时哥！”

方猴儿这名没白叫， 如猴子一般以一种奇异诡谲的角度躲过一拳。

周时懒懒笑了下，反手搭着他后腰。

“真真是个猴儿！”小溪在后院晃来晃去，就是坐不住。

程染秋“嚯”了声， 方猴儿这人， 给他点时间就能和所有人闹成一团。

那人作势伤心：“只怀念暖气，不怀念我？”

“什么外援！”程染秋扬眉，“这我家属！”

方猴儿后退一步，摇头晃脑：“啧啧啧，这就护上了？！”

“嗯哼，舒服。”程染秋被他按得困意都上来了，“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早知道先前回的时候就该带上况奶奶。”

“卧槽，过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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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椅上闭目养神的周时懒懒道：“有心事？”

“你管我！”程染秋可算逮着机会砸了他一拳。

“第一次回来见不着奶奶，不习惯。”

周时低头发现他眼睛已经闭上了，呼吸平稳，摇摇头给他盖好被子关了灯。

摘灯带的小伙子听见开门声抬头打招呼：“程老师和方哥回来啦？”

“砰——”

“啧啧啧， 吹牛功力见长啊！”程染秋给拳头哈气，预备再来一拳。

周时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捏着喉咙说：“不穿秋裤！大冬天的穿裙子！老了有罪受！”

就是躲过初一没躲过十五，后脑勺砸玻璃窗上了。

“嘶，”程老师搓着手，下巴打着颤，“太冷了，我算是对刺骨两字有实感了。”

“……靠！”程染秋愣了三秒，一拳捶过去。

“不是你给的号码？”方猴儿设好导航， 转着方向盘往外看了眼，“这学校挺大啊， 待着还成？ ”

这儿没地暖，全靠空调撑着，办公室进出的人多，那点热气儿根本存不住。

“挺好。我没给过号码啊， ”程染秋想了想，“估计是上回替我挂电话那会记住的。”

“哼……”程染秋困得只剩下个气音。

“对了，明天我有事，换个人来接你。”

程染秋做了个鬼脸，冰冷的手往周时掌心钻。

下了晚自习，他缩着脖子，双手揣在袖子里冲进车子，一脑袋撞司机肩上：“冻坏我了！时哥，我怀念北市的暖气！”

周时低低“嘶”了声，眉心微蹙：“来后院吃点热乎的，方猴儿，来。”

“嘿！嘛呢你？”方猴儿嚷嚷，“怎么还和小孩儿抢东西！”

“哎哟卧槽，秋儿你这也太娇了！”

时宿前厅，员工正在撤圣诞树， 小挂件被一个个揪下来装进箱子。

“那会她还不肯去呢，慢慢来吧。”

办公室同事见程染秋从教室到办公室几步路都缩成一团，乐得齐齐调侃他。

程染秋与有荣焉：“嗯哼。”

“得嘞——”

方猴儿一个急刹车：“秋儿，你这犯规啊，怎么还带找外援的。”

幸好周老板给买了小太阳，程老师双腿越贴越近，好险没闻着焦味儿。

不然怎么每回打牌都能大获全胜，他家时哥就是靠谱。

小正笑笑：“周老板说明天分给小客人。”

程染秋失笑：“你俩怎么联系上的？”

“好说好说。”方猴儿拱手，“大侠饶命！”

天气愈发冷了，北市已经迎来初雪，小镇的气温也是断崖式下跌。

方猴儿闲不住，把接程老师的任务接了过去，白天就开着车在各处闲逛，连小溪都是他去火车站接的，两人还处挺好，“小溪姐”、“方哥”的称呼来来回回，各论各的叫法。

程染秋扯着嘴角笑得猖狂：“让你躲，哼， 你丫什么时候来的？”

“回了！冻死我了！”方猴儿勾着他脖子，熟稔道，“你们这都收起来干嘛？”

方猴儿跳过去反击， 程染秋弯腰躲避，冰凉的手“唰”地贴上他后脖颈，激得人嚎了老大一声。

听到声音，程染秋不敢置信，一寸寸抬起僵硬的脖子，看清驾驶座的人后猛地往后仰。

程染秋蹲着左看看右看看，扒拉了一个藏自己兜里。

“程老师，你这抗冻能力不行啊？”

“嘶——出师不利， ”方猴儿龇牙咧嘴，“没到多久，周老板给买的机票，说你对我思之如狂， 我才勉为其难千里下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