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了一下过去可能发生的场景,筱原奈己动作一顿,伸出那只抚在伤疤上的手,改为环住诸伏景光的脖子。
一晃十二年,在组织这潭罪恶的深水里浸润三千多个日夜,再洁白的种子也开不出纯色的花。
筱原奈己的力道很轻,手指像一片轻柔的羽毛,慢慢抚过那处略微不平的皮肤,似乎在揣摩刺进他血肉的刀是如何划开这么大一道瘆人的伤口的。
她的身子紧绷了瞬间,随即顺从地放松,任由诸伏景光抱着她往床上靠。后背靠上坚实的胸膛,先前的空落被另一种充实所取代,筱原奈己向后仰了仰头,光滑的脸颊刚好蹭上男朋友有些刺人的胡茬。
可…「直接杀了須藤照高」这个选项,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在降谷零乃至诸伏景光的选项里。
怎么这也能忘。
饶是不了解雪树酒本身性格的降谷零也从离开和沉默中察觉到了什么。
诸伏景光在原地站了一会,最终选择轻轻推开安全屋的卧室小门。
——现在看来,清楚「洗脑」带来的结果,并不单是让筱原奈己丢了近两年混乱的记忆而已。残存的毒药,似乎早在不知不觉中侵进她的理智,改变了原有的认知。
降谷零走了,临走前无声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恍惚着的筱原奈己听到身后传来衣被摩擦的细碎声,下一秒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在米花町的第四十二天
筱原奈己背对着他靠在床头,显得有些空落和单薄。
诸伏景光觉得没什么。比起「升起暗杀念头是不正常的」这种东西,他还是…更心疼筱原奈己本人一些。
己身份败露,在未来的每一天都会继续到警视厅打卡、忠实地扮演他警视监的身份——毫无防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松取走他的命。
不可避免的,被洗脑后的雪树酒,大概也没少做这种事。
杀人是永远不可能习惯的事,去除所有迫不得已的情况,这也是他们永远不会主动选择的选项。
更何况,如今的情势,远不到他们「不得不杀了須藤照高」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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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她。喜欢她。爱她。
她把脸埋到他的颈窝上,小声嘟囔:“你还是喜欢把东西放在这个口袋。”
虽然也存在完全不介意直接杀人的搜查官……但筱原奈己并不是那样的人。
再往上一点,就是大动脉。
就像近来针对十几名高官权贵的暗杀……虽然暂时不清楚这群明面上没什么交集的人怎么惹着组织了,让boss如此大费周章,显然不是小事。
十七岁啊。诸伏景光回想起自己十七岁的时光,只觉得那是很远很远以前了。十二年的岁月,全部损耗在不见底的深渊。
诸伏景光沉默地点头。
唔,前几天还想着,一见到诸伏景光就要用力地抱一抱他来着的。
左心口前的胸口袋——刚才被抱上来时无意蹭到了。诸伏景光似乎热衷于把重要的东西贴身保管,以前是那部手机,现在嘛,不出意外的话,是她的红耳坠。
她——会因为心软而在计划途中救下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可她自己主动踏进这片泥潭时,才堪堪十七。
诸伏景光垂下眼,安静地感受那只白皙的手一路探进,最后停在他锁骨上方、那道愈合却可怖的伤痕上。
这串对她来说意义重大的红耳坠,筱原奈己并没有重新戴回去,而是依旧留在诸伏景光那里。
“被影响了?”他轻声问。
用简单粗暴的暗杀了解事端,这不单是琴酒的风格,更是整个组织的风格。若非组织把杀人灭口这件事贯彻到了极致——每每涉事相关人必死——它的危险度也不会如现在这么高。
这本也不该出现在筱原奈己的选项中。
【四十二】
诸伏景光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穿过膝下,手臂用力,把她的姿势调整了下,让她整个人侧坐到他的腿上。
诚然,被派入一个国际犯罪组织卧底的搜查官没有一个是善茬,手里没少沾人命。对他们而言,暗杀須藤照高从逻辑上不存在问题。
特立独行的地方不少——但她对待犯人的原则就是很正派也很普通的审判原则。
有些心不在焉,筱原奈己没去在意他的动作。反而顺着他的力道,没有用力的身体像猫一样软软靠在他怀里。同时,手不是很安分地探进他的领子里。
原因再简单不过——他们是警察。